瓦尔泽写道,今天,散小会儿步,就稍许走走,也没离开多远,挺好;进家食品店,见里面有个妞儿挺可爱……这是他开头,而再往下几行,他动真情,说,他想表达是,在这座城市里,他曾有机会结识几位着实可敬,且十分惹人喜爱女性。最后他自问,有谁会因为怀有这种仰慕之情而自觉羞愧呢,它向来都是被敬献给那些值得信赖、满溢着对生活热爱人。
那天早上也心情不错,不过已经困太久,有些意识模糊。只会儿,便真睡过去,以胎儿姿态蜷在那把红沙发里,也没为笛卡儿道歉,也没觉得离杜尚大神更近,更别提和姑娘们起散步。睡着,梦见自己去卡塞尔,而在间深红色中式房间里,不住探究着“以此为家”概念,以至幡然醒悟,找到家——总盼着在路上、在人生途中找到那个处所。而在这让为之踏破铁鞋亲切家中,位陌生人在块墨绿色黑板上写下系列未曾见过符号;那块黑板终又变成道嵌在葱形拱中门,那位陌生人则放慢速度,在门上刻下首用未知代数所谱写诗;透过这段仿似秘语最后讯息,他以加密编码向揭
。
踏上中餐馆门槛刹那,犹豫。在门口迟疑越久,感觉就越怪,对自己说。于是跨进去。这回,他们连认都没认出来,好像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那儿工作作家到来。也许外形该为如此不热情款待负责。又或者这些天里,就没做过几件作家该做事。也可能自从成比尼奥夫斯基,气质就发生些微变化,大概太累,胡子没刮,身上还股味儿——谁都没法从“未耕”全身而退——这才误导他们。但事实是,发觉,他们态度已经不再只是冷漠,他们根本就不记得是那个受邀作家。
“是比尼奥夫斯基。”说。
这样自介绍当然不会使事情变得简单。
从饭店中央环形吧台后飘来个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中国式微笑。
当他们终于愿意记起店里每天白天都有张给预留桌子时,他们勉为其难地忍下所有想象中可能出现飞来横祸。写着那块牌子,不过最后时刻放上不同于计划句子:
为笛卡儿
说抱歉
飞速写下这个,并将纸板放到桌上。显然,这句话连句子带意思都是从昆德拉那儿抄来,据他称,这就是尼采在都灵跟他马所说。
半小时后,虽趴着,意识却仍旧清醒;中文与德语词汇在脑中交织,它们好似贴得愈来愈近,进而创造出种新语言(戈尔韦湾语)。就在此时,想起罗伯特·瓦尔泽几页掏心文字,纵使与他有再多不同,也愿在上头署上大名。1926年绝美日记里,他谈到快活姑娘以及与她们闲游,这和在卡塞尔经历有种极其相似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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