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恨自己嘴拙,不会说话,慌忙补救道:“是错,是错。把阿琛金屋藏娇地养在这儿,该行俗礼全疏忽,阿琛哪能定得下心呢?明早们见过母亲,拜过祠堂,你就是陆家祖宗承认媳妇。等孩子生下来,把祖传龙凤玉佩给他,祭祖、洗沐、赐名、办酒,样都不少,走趟名正言顺流程,教别人不能置喙半句,可好?”
“那……”晏琛迟疑道,“旁人若说不好听,你会信?”
陆桓城意
于是这天深夜,陆桓城拖着快要散架身躯回到家,却发现他阿琛不见。翻遍整个小苑,愣是连影子都没找到。
他乏力地坐在床沿,垂头思考那个揣着崽儿少年能去哪儿。角落里褥子时不时拱动下,陆桓城怔住,几乎大怒,把人从褥子里剥出来狠狠拽到怀里,刚想开口教训两句,就对上双兔子似红肿眼睛。
晏琛全身颤抖,整张脸都哭湿。
“……阿琛?”
少年扑住他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陆桓城,你别想娶媳妇!还没死呢!”
晏琛今天连着受两次惊吓,肚子疼,心里怕,总觉得后头还要出事,门也不敢出,孤零零窝在床褥里,抱着小腹贴墙缩成团,盼望陆桓城能早些回来。
又担心陆桓城回来,当真要带他去见母亲。
陆母修佛,最怕精怪作祟之说,若听信阿秀风言风语,恐要抹泪哭泣,指着鼻子骂他妖孽,企图祸害陆家。
……妖孽。
多刺耳个词。
“,娶什媳妇?”陆桓城莫名,“有阿琛呢,将来娶阿琛就够。”
他抚摸着晏琛背,温声问怎,好端端竟躲在褥子里哭。
晏琛不敢提阿秀事儿,更不敢提那只黑狸,头埋进他怀里,委屈地道:“梦见你订亲,娶个名门闺秀回来做正房,把赶出府去,露宿街头,自生自灭。孩子也不要,嫌是生,血统不正。”
陆桓城捧住他脸,用衣袖替他抹净泪水,皱着眉头道:“阿琛,你怎又担忧那些不着调事儿?”
晏琛抿着嘴唇,表情更委屈。
晏琛难过极,又惧怕又慌张,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想象。
他怕陆桓城放不下孝子好名声,对母亲言听计从,今晚就不顾往昔情分,把他撵出家门,从此不许踏入陆宅半步,连亲生小笋儿也不肯认。隔天早上就八抬大轿娶房门当户对望族小姐回家,十几丈长鞭炮拖到街上,噼里啪啦阵乱炸。宾客携礼相贺,把府门挤得水泄不通。
晚上洞房花烛,挑喜帕,饮交杯,郎情妾意,与那娇羞娘子颠鸾倒凤,十个月后生出个奶娃娃,人人都夸生得俊俏。陆桓城把那孩子抱在怀里,所有怜爱都给他,教他喊娘亲,喊爹爹,炫耀地抱给外人看,说陆家长孙血统纯正,不沾点妖孽邪气。
那时候,他还会记得阿琛和笋儿吗?
还会记得逝去时光里,他曾经用心爱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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