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光阴,仓促聚
晏琛怔住,神情隐约有几分僵硬:“桓城,再会儿就好,等戏看完,就……”
“你回去!”
陆桓城面色涨红,大声吼出来。
他太怕晏琛出事,语气没来及消去生意场上惯用强硬。晏琛望着他,久久没有说话,眸子里那片褐色天空里飘落场雨,打湿很多东西。
“……好。”
陆桓城哪儿敢教孩子知晓实情,连忙搁下茶盏,不动声色地把晏琛往怀里带带,伸手比个噤声手势,悄声道:“嘘,你竹子爹爹看戏累,这会儿刚睡着,笋儿不要吵他,抱他回屋休息会儿。”
“喔。”陆霖不疑有他,乖巧地点点头,“竹子爹爹好好睡。”
陆桓城抱起晏琛,在众人疑惑打量中离席而去,出湘水小榭,立刻飞也似地往竹庭赶。晏琛散去太多灵力,路上昏迷不醒,气息越发孱弱,甚至陆桓城把他抱到青竹旁边,摇晃着身子求他附灵,他也没能醒转。
情急之下,陆桓城抓起大把冰冷碎雪,直接塞进晏琛衣领。
“唔!”
坐席里已是泣声渐起。
陆桓城无心静听,倾身取茶壶欲为晏琛添水。他催促几声,要晏琛将茶盏递予他,晏琛却不理不睬,兀自怔怔坐着,双眸子望在前方几尺处,目光涣散,晦暗无光。
“阿琛?”
陆桓城唤他。
晏琛仍然没有反应。
他闭上眼,修长十指触碰竹壁,身体渐轻渐淡,在陆桓城怀中化为团雾气。
陆桓城仰起头来,颤抖着,深深地吸口气。
他能怎办?放任晏琛这样折损健康?
他做不到。
最初他以为,只要晏琛回来,切就能重归五年前轨迹,他们还能和从前样过上平静安宁生活,可现实扇他记响亮耳光。
晏琛记哆嗦,生生被冻出几分意识。他勉强睁开双眼,见陆霖不在身边,当即虚弱地挣扎起来:“回去……看戏……,答应过笋儿,今天……要陪着他……”
“你拿什陪?拿命吗?!”
陆桓城气急攻心,简直要被他吓掉半条命,更恨他爱子心切,连性命也可以当做儿戏:“他还不到五岁,往后能陪他日子不计其数!你这样胡乱折腾,先把自己寿数弄没,以后拿什陪他?!快回竹子里去!”
“不要紧,撑得住……”
“他没有你也照样活得好好,不需要你拼命陪他!回去!”
他木愣地坐着,两只手松松捧着茶盏。然后陆桓城看见,茶盏青花白壁之上,道鲜红血线赫然滑到杯底。
陆桓城脑中空,劈手夺过茶盏、掀开杯盖,只见满杯殷红浮荡,赤血粘稠,股腥锈味扑鼻而来。
这清苦茶水,早在不知何时全成血水!
晏琛张脸白中带灰,气色枯槁,失去意识身体被寒风吹,左右摇晃,歪在陆桓城肩头,喉咙发紧,吐出口血沫。
陆霖不明就里,茫然问道:“竹子爹爹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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