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写在纸上。”陆桓城把孩子往怀里拥紧些,“但那时候,你竹子爹爹没有纸……他只有这个。”
陆霖弄不明白:“为什没有纸?”
陆桓城喉咙里哽住,有些艰难地开口:“因为他住在个……个很简陋地方,那儿没有纸,也没有笔……那儿什都没有。”
陆霖更不明白:“什都没
草叶干枯,香气浅淡,亲近感觉扑面而来,和从前样强烈。他恍然大悟,心里想,原来不止竹子爹爹爱,也同样爱着他呀。
“那这个呢?这个是什?”
陆霖眼尖,在乱蓬蓬竹叶堆里发现块布料边角,拎出来递到陆桓城面前:“这也是竹子爹爹留给吗?”
乍见那块脏污布料,陆桓城神色蓦地变,闭目仰头,颤抖着喘出口气。
它像块抹布,遍布着凝结黄褐色油斑,应该被早早地丢弃,而不该被收纳在这儿。但陆桓城知道,它最初颜色本是雪白,只是交到他手中时,已经在菜汁和油污中浸泡太久,再也洗不干净。
子里休息,要休息很久很久才能出来。笋儿,他很爱你,甚至比还要爱你,可他不能亲自照顾你,所以你要健健康康地长大,等你竹子爹爹休息够,从竹子出来,看到你好好,才不会难过。”
“那……还要等多久呢?”
陆霖咬着小手指,歪着脑袋问。
陆桓城道:“木头爹爹也不清楚,大概还要很久。们块儿等,总有天能等到。”
他把陆霖小手指从嘴里拿开,握在掌心轻轻揉按。从前晏琛心里不安,也时常习惯性地轻咬指尖,陆霖与他生得相像,再咬指头,那模样几乎和晏琛重叠八九分,陆桓城承受不住。
这块布料很小,三寸见方,上头歪歪扭扭地绣着五个字。
整整三年,陆桓城只在最初拿到它时候读过次,然后便逃避地塞进木匣,落锁深藏,再也不敢取出。
如今它被陆霖捧到面前,仿佛条渐愈伤疤突然撕去新痂,淋漓血肉翻卷在外,疼得陆桓城双目急红,嘴唇煞白,许久才哑声回答:“这是……他写给信。”
“是信呀?”
陆霖咋咋呼呼,瞧见什都新奇,块布料翻来覆去地琢磨,过会儿又嘟着嘴问:“可是,信不都写在纸上吗?”
陆霖看完画,又低头翻找那只木匣子。
匣子里堆着成百上千枚竹叶,蓬松而干枯。陆霖拿起枚,与自己叶子比照会儿,发现它更长、也更宽,便举给陆桓城看:“这是竹子爹爹吗?”
叶片微卷,褪淡翠色,薄脆叶脉上还残留着晏琛当年血。
陆桓城接过竹叶安放在掌心,对陆霖点点头:“是啊,竹子爹爹走时候,留好多叶子给你。那时候你刚生下来,晚上总爱哭,谁也哄不住,只有抓把叶子放在襁褓里,让你抱着它们,你才能安安稳稳地睡到天亮。”
陆霖赶忙用两只小手捧起大把竹叶子,凑到鼻前嗅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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