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那天,晏琛自称是江北嘉宁县人,可说出第句话就露馅。他语调和咬字是场四月烟雨,竹叶尖儿凝出滴清凌水露,滴在蚕丝锦缎上,洇入心窝,软绵绵地溶开。
陆桓城是阆州人,早就该察觉到——晏琛与他样,生于阆州,也长于阆州。
是属于他家株花儿。
是他花儿。
带点儿甜蜜剧毒,有心自保,无意伤人。
他在充斥着旧梦孤坟里沉睡,晏琛在坟外作陪,春日里半眠半醒,迎着和煦微风惬意摇摆。枝头每朵花苞都是他们孩子,丝蕊含毒,花瓣热烈绽放,吐出阵淡淡香气。
如果结局是这样……该有多好。
伞梢悬雨线,道道织垂帘。绵延不断流水声响在耳畔,寂清而空旷。
陆桓城维持着个不变姿势,在假山石壁上独坐很久。他望着莲池对岸那间风雨晦暗屋子,总觉得窗纱会亮起,房门会打开,晏琛会穿着浅青袄子,撑把纸伞出来,又急又慌地奔至面前。
少年来拉他衣袖,露出截白皙瘦腕,偏又不敢使力,最后温软地说出句:“外头雨大,你好端端不进屋,怎坐在这儿遭罪?”
他嗓子太柔,连嗔怪也只含分斥责,余下九分,尽显怜恤。
是南调啊。
分明是江南水泽,江南湿气,才养得出来口酥声软调。
他听那久,为什始终不曾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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