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有邪念,他没有。他只是抹藏于竹灵,为亲近陆桓城才凝出肉身。除陆桓城,他对这繁华尘世,没有分毫欲求。
根空节竹子,铲断根须就不能活,不像人,还能逃跑,还能反抗。他
晏琛拼命缩着身子,双含泪眸子望着她们,苦苦地哀求——他没有做错什,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断他活路。
黄衣裳扯扯绿衣裳,紧张地道:“阿秀,那妖孽在看们呢!”
阿秀细眉挑,尖刻道:“肚子里小妖孽都快死,还敢嚣张!看不弄死他!”
说着捧起兜石块,劈头盖脸全朝晏琛招呼过来,又怕晏琛会法术,伸脖子啐他口,拉起黄衣裳转头跑没影。
那阵密雨似石块迎面落下时,晏琛顾不得疼痛,本能地拧过身子,把腹部堪堪护住。
分量极沉,打在平常人身上都不是玩笑,轻则淤血堆积,重则脏腑受创。晏琛肚子正是最脆弱时候,像块初凝水豆腐,碰碰就要稀碎,哪里禁得住石头砸。莫说拳头大,就算栗子大也能动胎气,何况这击力道凶悍,直冲腹部而来,几乎是专程为害他落胎。
冲击力道撞歪整个肚子,柔软腹肉凹进去大块。
笋儿好端端睡着觉,突然就被砸痛肩膀,周身胎水剧烈激荡,护着它这层肚皮像要碎裂。它吓得发疯,逃命般在宫膜里翻滚,小胳膊小腿用力踢踹,好好入盆姿势都顾不着,小脑袋挣出来,横七竖八地瞎顶。
极短刹,晏琛还来不及弄清因果,浑身骨头已经痛软。
他站也站不住,按着震颤肚子踉跄后跌几步,肩背撞上墙壁,双目圆睁,惨白着两片嘴唇瘫坐下去,仿佛滩溅起泥浆,沿着墙面慢慢淌落。
尖锐棱角戳在背上,划破衣衫,像被带刺棘鞭狠狠抽打。接连几块砸中后脑,前额阵晕眩,血流倒灌,晏琛甚至丧失短短几秒意识。胃里猛然反酸,唇角不能自控地溢出股秽流,俯身断断续续呕吐,弄得衣襟片狼藉。
他无力地伏在墙根下,汗流浃背,下腹不断抽搐。
腿间漫开股浓重湿意,起初只是潮热,后来变得滑润而粘稠。晏琛伸手摸,五指像刚从猩红染缸里捞出来,湿淋淋地往下滴血。
为什……要这般对待他?
他不是妖孽。
衣带挣松,春衫凌乱地散敞,露出小片动荡不堪雪白肚皮。
他像只垂死兽,弓身死死抱着肚子,仰起下巴,声声哀凄呻吟,泪水接二连三地从眼中滚落下来。才几息功夫,汗液就涌遍全身,好似三伏天烈阳悬在头顶,要把体内水份蒸干。
热汗浸湿散乱长发,丝缕纠葛成结,牢牢地糊在脸颊和颈子上。
那两个侍女远远观望会儿,见他并无还手之力,才前后地从树影里出来。绿衣裳揣着满满兜石头,拣起几块,又狠狠扬手砸过来,正中晏琛胸口。
“你们……不要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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