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坐在他们身边,轻轻拍着papa后背。原来papa这大,也会害怕,会哭得像个无所有小孩。
可papa到底是个大人,出房间就又变得冷静自持,将切事务打理得井然有序。
小葵看着自己两个爸爸平和地接受慰问,处理遗体,联系葬礼礼堂,收拾奶奶遗物。他们像两个无坚不摧利器,牵着手,相互依偎着,度过这段磨人又繁琐时期。
葬礼那天来很多人,大部分是从天南海北赶来乾蕾学生和同事。遗像她自己早就挑好,拍摄于肿瘤手术之后,头发很短很短,目光深邃,精神矍铄,充满新生朝气。
同乾蕾共事过教授、她教
妈妈还是躺在那里,动不动,再也不会呼吸。
喻沐杨搂着他肩膀,手在他胳膊上捏捏,“别看,们走吧,妈不喜欢别人总是盯着她看。”
萧席吸吸鼻子,他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要冷静,也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还要脆弱,走到门口不过几米,他脚上却像绑着铅块,步履维艰。
“等等,等等,”萧席忽然回头,在护工将乾蕾遗体推回冷柜前拦住他,“再让看看,再看次可以吗?”
他忽然情绪崩溃,跪在乾蕾身边,放声恸哭。
套用医生话,接受脑部肿瘤切除手术患者平均寿命是7年,乾蕾存活时间是这个数字两倍还多,已经算是个医学奇迹。
况且近几年她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去年甚至还出现过短暂失明:新生肿瘤为恶性胶质瘤,压迫她视觉神经,而她年迈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开颅手术。医生言辞委婉地让家属做好准备,可他们仍怀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这天还要好久才会来。
面对死亡,没有谁能提前做好准备,小葵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两个爸爸打击都不小。
到达医院,乾蕾病床空,里面聚集许多人。
护士小心翼翼地询问:“您母亲暂时将停放在楼下房间,您想看看她吗?”
以后就见不到,再也见不到。
你还有什话要对说吗,个人离开时候冷不冷,有没有埋怨不在你身边,让你孤零零地离开……
这是你想要结局吗?
太多话想问,可她再也不会张口回答。
喻沐杨抱着萧席身体,萧席无助地抓着喻沐杨衣服,埋在他怀里哭嚎。
萧席忽得向后退步,喻沐杨赶快从后扶住他,小葵也抓着他手臂,给他支撑力量。
静默许久,萧席有气无力地答:“好。”
自打有记忆开始,妈妈似乎直有事情要忙,除住院几次,萧席很少见她这平静地、安稳地躺在那里。
岁月不饶人,妈妈那张保养得当脸上也悄悄爬满皱纹,萧席定睛看阵,恍惚间仿佛看到她腹部在上下起伏,她还在呼吸,只是睡着样。
他揉揉眼睛,用手指蹭掉积蓄在眼眶里眼泪,视线清明后,才发现切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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