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闭着眼睛,直到窗外万盏灯光都熄灭也没有起来。
在没找到工作之前,游乐园兼职是唯资金来源,而且也算开始融入社会生活,所以严拓是用很认真态度对待。
比起他慎重,其他员工状态要更松弛,从早上来就互相插科打诨,休息室内气氛片松散。
严拓甩甩手上水珠,穿过客厅回房间。
书桌上摊着个笔记本,他坐下,想想在最后行添上第笔收入。
微薄薪水和前面记录欠债数字比起来简直冰山角,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但好歹是有进账。
前面账都是严妈记,她做事很细心,借程延林钱后会认真记下每笔开支,并记录下每次花出去时愧疚感。
说着,她立刻起身把饭菜端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开火。
其实严拓没胃口,但他没说什,把客厅灯打开,坐在餐桌旁。
等严妈热好饭菜,他低头沉默吃着饭,把严妈夹过来菜都吃光。
严妈只顾着让严拓多吃点,自己反倒是没吃多少,面前饭碗直是满。
见严拓放下筷子后,她用斟酌语气提议:“看天气预报说明天挺暖和,要不要去公园逛逛?”
游乐场兼职做两天,严拓又面试几家公司,结果不尽如意,连进复试都没有。
他有些颓废,回家后更不愿意说话,躺在床上翻着已经看无数遍漫画书。
“拓拓,吃点饭吧。”严妈在门外小声敲门。
“不吃。”
严拓在床上翻个身。
好在是有成效,至少严拓可以出院。
严拓抓着笔,精神有些放空,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
过许久,他垂下眼看着笔记本,手中笔像是忽然有意识,控制着他手指顺着笔尖轨迹滑动,笔又划地在纸上写下字。
他表情认真又虔诚,等完成最后笔,看着笔尖“程延林”三个字,才意识到自己干什,连忙在上面划几笔,用黑色碳素墨水将程延林名字遮挡住。
做完这些,严拓懊恼地皱起眉头,合上笔记本,身体微微朝前倾,“砰”声将额头抵在桌子上。
“明天要去兼职。”严拓起身,把用过碗筷拿进厨房。
“来洗吧,你回房间休息。”严妈跟在他身后。
严拓没说话,垂眼把碗筷都洗干净,才对严妈说:“你吃完吗?看你都没吃多少。”
“啊,还,还没有。”严妈有些发愣。
“你吃吧,回房间。”
“你早上就没吃多少,如果不想吃饭,吃点水果呢?妈妈买菠萝。”严妈还在劝。
“不想吃。”
门外安静。
严拓看完整本漫画书,发觉窗外天色已黑。他从床上起来,推门出去发现客厅没有开灯,严妈独身坐在餐厅,桌上是已经凉透饭菜。
见到他,严妈像是没人就待机,有人来才会被触发NPC,脸上带着讨好:“饿吧?菜都凉,你等等啊,马上就能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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