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点——儿,你这个肮脏德国杂种!”
弗里茨将重心均匀地落在两只脚上,以便更好地应对接下来要发生事情。
欧文斯眯着眼,盯着弗里茨看。他用衣袖擦擦嘴,从手肘直擦到手腕,这个动作实在与他极其注重细节性格不相符,弗里茨惊讶盖过愤怒。有段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只能听见草丛里昆虫叫声以及树上草地鹨啁啾声。欧文斯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瓶子,用颤抖双手把它送到嘴唇边。
即便离他这远,弗里茨还是认出那琥珀色液体。他父亲就是个酒鬼,所以他知道,现在跟欧文斯谈论或争辩任何事情都毫无意义。威士忌喝多人跟聋子没什区别。他考虑过干脆离开那里,装作什也没看见、什也没听见,可他又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弗里茨并不会假装对欧文斯生活如指掌,但是大家都知道欧文斯不酗酒,更何况在斯图尔特这种小镇上是没有秘密。
太阳从弗里茨身后小丘升起,清晨阳光照亮欧文斯整张脸:天没刮黑色胡楂在他苍白皮肤衬托下,格外显眼;眼睛充血得厉害,血似乎都快从眼睛里流出来;下巴上还有唾液干以后留下条状痕迹。
很久以前,弗里茨父亲便摧毁他对酗酒之人可能产生任何恻隐之心。他看着欧文斯,心里除好奇,几乎没有别任何感受。弗里茨从他父亲身上学到是:受酒精控制人根本不是人,而是被困在人体里动物。这样束缚会让酗酒人发狂。有时候,他还是会做噩梦,梦到父亲变成匹狼,每喝口臭烘烘酒,他牙齿便会变长些,头发也会越发蓬乱。欧文斯突然个转身,将空瓶子扔到树丛中,他动作既狂野,又难以捉摸,就在这时候,弗里茨看见欧文斯体内那只怪物。
那个瓶子砰声,无力地落在远处草丛中;欧文斯又次弯下腰来,双手撑着膝盖。他脸有些扭曲,弗里茨以为他又要吐,可欧文斯却大叫起来,那凄凉声音似乎是来自黑暗地球中心,而不是那个站在晨曦之中瘦小颓丧男人。那匹灰色母马受到惊吓,踉踉跄跄地向前迈几步,马车前轮却被块岩石牢牢地卡着,马车在原地嘎吱嘎吱地摇晃起来。
“儿子。”欧文斯哭道,这三个字串在起,汇成声长长哀鸣,“儿子!他们杀儿子!那些坏到骨子里德国杂种杀儿子。”他瘫倒在地,脸埋进沙土里。
弗里茨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欧文斯儿子那张脸,很年轻,上次见他时他穿着身不太合身崭新军装。接着,他儿子脸取代欧文斯儿子脸,他看见,他们越长越大,而这个世界仍在为寻求和平而进行着无休止战争。他感觉肺里空气被挤出来,突如其来虚弱感差点让他跪下去。他慢慢地走到欧文斯面前,蹲在他身旁。只有辈子和动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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