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达用下巴碰碰他。加诺威微微笑,想掩饰自己愤怒。麦格恩和他妻子刚来镇上时候,米兰达坚持认为应该和麦格恩夫妇成为朋友,她说,这是为“评估对手实力”。加诺威不喜欢把麦格恩当成对手,在斯图尔特以及周围社区,他们两人有做不完生意。事实上,十年前,麦格恩初到斯图尔特时,加诺威还欢迎他,视他为同人。麦格恩毕业于内布拉斯加大学,跟加诺威样,加诺威还想当然地认为,既然两人师出同门,他们也许在照顾病患方面有着类似理念。
然而,在林肯求学期间,麦格恩明显心忙于社交,并未在学业上多费功夫,也没展现出医学天赋。他很早便意识到,光靠纸上谈兵,他便可以取得不亚于靠真才实学所取得成就。他这个人说起话来天花乱坠,但到最后,他说那些话没几句是实用。不过,他很有魅力,也很英俊,他甚至试图依靠这种魅力把加诺威病人引诱到他这边来。尽管加诺威很欢迎他到来,尽管米兰达做出种种努力,可是,简单来说,他们没能做成朋友。
“你知道这次聚会目吗?”麦格恩问道。
加诺威点点头:“据所知,是为战时图书馆基金。”
“确实是为战时图书馆基金。”麦格恩继续说起来,仿佛加诺威刚才并没有给出肯定答复,他详细地描述这项基金来龙去脉及其目标。与其说他是在谈论这件事,倒不如说他在就此话题做报告。
加诺威看着麦格恩说话时上下晃动八字胡。他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伸手去抓抓、扯扯那两撇胡子。最后,他只得扭头看向别处,以免受到诱惑。他拿出手帕,擦擦眉毛和脖子上汗。今天又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这样天气已经持续好几个礼拜。在乡下,烈日炙烤着大地,盛夏尚未来临,草原上却早已不见春天那抹抹新绿,披上褐色外衣。在镇上,处处都蒙着被风扬起灰尘,乍看,甚至连树也灰蒙蒙,仿佛树叶被滤去叶绿素。
麦格恩继续说着话,加诺威把手帕塞回口袋里,环顾四周,看着这个平淡无趣世界,想起那个做胆囊手术病人。他离开时候,那个病人在休息。他想起自己在缝针时走线方式,又想起那个年轻人从麻醉中醒来时紧握着手样子——仿佛觉得自己在往下掉,想要紧紧抓住什东西不松手。他想起妻子吩咐厨子为今晚晚餐做牛肉炖土豆,想起那天早上米兰达散乱地放在桌上产品目录。要不是麦格恩终于讲到点子上,并且再次伸手抓住加诺威手肘,他可能还会想起自己西装外套编织图案来。
“必须请你在这件事情上支持。”麦格恩说道,“这是件能给人带来娱乐事情。非常愿意提供资金购买像赞恩·格雷[3]或是欧文·威斯特[4]写廉价小说[5]。当然不反对花时间阅读以老西部为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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