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神父,手指状如香肠,肥大下巴向脖子周围呈扇形展开,堆叠在衣领上方。他皮肤像小男孩那样光滑无瑕,头发黝黑且稀疏,发际线还很高,格尔达觉得他就像个“中年儿童”。做弥撒时候,他含糊地说着拉丁语,每个词发音都不够清晰,只是以种抑扬顿挫腔调念念有词。在他主持宗教仪式中,信仰变得越发神秘。
其实他并不是个新手。来圣·博尼费斯之前,他在博伊德县教区待将近年;他如今已在这里待几个月,格尔达却依然觉得他毫无经验,没能证明自己。他前任黑特韦尔神父是个称职神职人员。弗兰克、雷和利奥出生时,没等格尔达邀请,黑特韦尔神父就和弗里茨起等候着,准备施浸礼或者主持临终圣礼,因为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他每次都无比欢欣地吟唱着弥撒曲,仿佛是头回唱。弥撒过后,他总是站在门厅和每个人握手,连孩子们也不例外。格尔达怀疑凯蒂有点儿爱上他。后来,主教将他召回位于奥马哈主教教区,有不少人怀着悲伤心情为他送行,其中便包括沃格尔家两位女性,格尔达和她女儿。
现在,荣格尔斯神父喃喃着开始另场弥撒。三月过去,四月来临,教堂外,鸟儿们都快乐地叫起来。格尔达注视着右侧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进来斑驳光影,试着感受圣灵存在。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味道,神父还在没完没说着话,会众则适时跪下、起身,可是,在这所小小教堂里,似乎感觉不到丝生气。在他们最需要黑特韦尔神父时候,他却不在他们身边,这似乎有些不对劲。这场战争,这场恐怖战争,正在带走农场上年轻人,将他们送到大洋彼岸,而其中有些人再也回不家。
格尔达用只手捂着眼睛,心想,不,她不可以去想那场战争,现在不可以。来教堂是为祈祷,不是为担惊受怕,她母亲过去经常如此教导她。于是她开始祈祷。她不再字句地照着祷告词做祷告,而是沉浸在自己祷告中。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荣格尔斯神父是什时候开始布道。她抬起头来,看到神父正死死盯着众人,好像在等待有人回答他问题,个她没听到问题。他盯着他们看好久,在由他而起沉默中,他那张柔软圆脸似乎越来越瘦、越来越结实。弗里茨打起盹儿来,现在正值播种季节,每天时间都远不够用。男孩们待在她旁边,在长椅上动来动去。只有凯蒂举止镇定,她满怀期望地注视着沉默荣格尔斯神父。突然,啪声,神父手重重地拍在诵经台上,声音回荡在小小教堂里,听到这声音,弗里茨和他周围农民匆忙站起来。其中些人羞怯地环顾四周,看着邻座人。
“接着,上帝重重地将双手合在起,”荣格尔斯神父大声说道,“把灵魂像火花样,从黑暗深处,敲进有序而又光辉事物中去。”他声音回荡在教堂里,他再次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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