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说,你都不该回来,”她父亲对她说道,算是跟她打招呼,“你以为你在这里露个面,就能让死去人活过来吗?”
父亲说话时,格尔达感激得差点双腿软跪在地上。她觉得他知道火车上那个男人事,自己也用不着再向他描述那段恐怖旅途经历。
“当时他真死掉吗?”此前,她希望他只是受伤而已,也希望那几个男子只是把他扔下火车,并没有杀掉他。
在站台上,她父亲走到行李搬运工卸下旅行箱位置,弯下腰来,把抓起旅行箱,他忙活到半时停下来,看着她。“你以为你是来参加谁葬礼?吗?”他讥讽地摇摇头,拿着她旅行箱朝马车走去。
她心怀误解,而他则语带嘲讽,这样来,她似乎不可能对他敞开心扉,说出那些她不得不说话。尽管在那起流血事件发生后漫长时间里,她是因为觉得可以说给父亲听,所以才从未流露出恐惧。
“嘘——”此前,她对孩子们说道,“外公会在火车站等们,切都会好起来。嘘——嘘——外公会接们回家。”她冲着利奥深色头发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说着说着,每个人都回到座位上,孩子们也不再扭来扭去。两个大些孩子站在她膝盖和她身前座位靠背之间,仿佛在保护着她,而实际上,受到保护是他们俩。他们会儿注视着母亲那张脸,会儿又研究起他们周围那些人来,到最后,只剩下火炉周围那小圈人还在闹腾着,那三个男子也在那里,正公然将酒瓶传来传去,到最后,酒瓶空,他们眼皮变得沉重起来,然后闭上嘴。
随后,这节车厢变得异常安静,似乎连火车头发出轰隆声和轨道上车轮发出咔嗒声也逐渐消失,最后只听得见车厢里发出声响——后排个男人咳嗽声、袋子被打开又合上咔嚓声、金属撞击木地板声音、人们挪动脚步声音、皮革与木头之间沙沙摩擦声。过道对面那位女士突然抽抽鼻子。格尔达看着她,可那女人看起来既没有把格尔达当作盟友,也没把她当作敌人。
她会告诉父亲到底发生什,他也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他会帮她厘清事情来龙去脉,她便会回忆起每个细节,甚至是那些看似不相关、不重要细节:比方说,那男人帽子戴法;再比方说,他独自人在某个连车站都算不上停靠点上车,那里甚至都没有站长竖起标志旗,示意火车停下来。她会把这些事情讲给她父亲听,而他会跟她解释清楚这切到底是怎回事。
那天早,她出门时候还是个成年女性,可是,等到她摸着黑从西点镇站走下火车时,她却觉得自己和牵着她手孩子们样年幼。从站台路走来,沿途是她再熟悉不过城镇街道和建筑,她甚至能在黑暗中认出每栋建筑,说出它们用途、谁拥有它们、谁住在里面。啤酒厂飘来啤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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