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昕也有些累,病魔将她折磨得疲惫不堪,仅是短暂交谈就已经耗去全部精力,她头晕厉害,不得不听从儿子安排闭上眼睛。
可也就是几秒功夫,她又看向许念,勉强挤出个笑容:“阿念呐,妈妈真想看到你结婚生子。”
这话并非仅仅是个即将离世母亲对于无法陪伴儿子走下去遗憾,更是个身患绝症病人对活下去渴望。
她在向这世间唯救命稻草求助。
许念心酸得难受,弯腰吻吻许昕额头,忍着热泪道:“睡吧妈,你会看到,向你保证。”
晚上家族聚会许念没参加,小护工请半天探亲假,说是门禁前准回来。
许念就拎着果篮去陪许昕聊天,其实也没什好聊,无非就是他妈问句,他答句。
大概天下母子皆如此,童年时还能跟母亲撒撒娇,长大后就成个闷葫芦。
说什呢?说工作多难做?还是又被上司训?
当妈心疼孩子,总是叮嘱要记得吃饭,要早些睡觉,要时常运动······可这些对于社畜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能不能坐在这里说风凉话-
大年初三送灶神,过这日外地来亲戚们都要陆续返程,所以初三夜里通常还要聚次。
大家族都注重传统,加上人老好热闹,陆文州他爷爷在世时非常注重节日,每年除记在日历上那些,还有许多当地习俗,年三百六十五天,陆家光是过节就要过去半。
这可苦四散在全球子子孙孙,老太爷句话就要打飞回来。
倒不是钱不钱事儿,主要是折腾,麻烦!
许昕很听话闭上眼睛,几乎是下秒便陷入沉睡。
许念很清楚,那并非是睡着,而是昏过去。
小护工说到做到,在九点准时回到医院。
推开房门就见许念正背对着站在窗台前,整个人绷得笔直,肩膀抖
因为做不到,所以不想说。
许念和他妈唯话题就是自己小时候,还仅限于上小学前那段日子,这之后他就被陆文州带去养。
聊着为数不多亲子时光,许昕又开始伤感,拉着儿子手叹气:“阿念,别怪妈妈。”
许念最怕旧事重提,活这大他从来没真正怪过谁,更何况是将他带到这世间母亲。
“妈,医生都说要你保持情绪稳定,你怎总胡思乱想。”他为许昕降下病床,想让她睡觉。
老太爷过世后,就由家里最年长三太爷主持,依旧遵循传统,秉承两个字:团结、热闹。
对此陆文慧曾多次向他哥抱怨,“你以后当家可不许这封建,还要不要年轻人过自己生活啦!”
陆文州当时应得好好,转头就把在泰国度假小妹喊回来。
陆文慧那个气啊,吃饭时都摆着张臭脸,谁哄都没用,还是陆文州答应过完节让许念陪她去斐济玩圈这才算完。
后来不知怎地给陆舟舟听去,搂着小丽肩膀直摇头,“瞅瞅,这就是资本家过生活,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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