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十分,颂然取出只海碗,准备盛放煮好罗宋汤——这是今天最后道菜。冥冥中,他也不知哪里来冲动,半途放下海碗,打开厨房窗户。
就在他
“颂然,家人聚桌吃饭应该有怎样氛围,这简单件事,是在那天,电话里,布布开心地告诉你为他做哪几道菜……才真正感觉到。”
“你让很想回家,和你同住个屋檐下,睡同张床,吃同桌饭,养同个孩子。这个家不是给你,而是你为创造,明白吗?”
颂然点点头,眼角湿润:“明白。”
“所以,要对自己有信心点,也要对有信心点,好吗?”
“好。”
。”
颂然眨巴两下眼睛,笑盈盈地说:“运气真好。”
“为什这说?”
“因为家贺先生这优秀,要是晚来步,迟个三五天,现在躺在这儿听你说情话,说不定就是别人。”
贺致远温和地笑笑:“不会。在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动过成家念头。”
颂然攀着贺致远肩膀,下巴抬,亲吻他柔软唇。
那天下午,颂然穿上格子围裙,搬空8012A冰箱,填满8012B冰箱,说要为贺先生做满满桌子丰盛晚餐。
贺致远陪他块儿处理食材,洗、切、削、剁,每道工序都轮流打下手。备好火腿碎如屑,豆腐细如发,红椒丝与绿椒丝配出鲜艳盘,扇贝在沸水里只只开壳……
忙到三点半,颂然看眼钟表,催促贺先生去幼儿园接布布,并且保证,等他们父子俩回到家,晚餐定已经漂漂亮亮地摆好盘。
贺先生拿起车钥匙,临行前将颂然推在流理台边,索要个沸水都快溢出锅长吻。
颂然瞅他,脸不信。
也难怪颂然不信,对他来说,这大概是比“爱你”还要动人句情话——太过动人,连接受也不那容易。
贺致远搂着他,用手指为他梳理头发,缓缓地说:“小时候,父母总是在争吵。很奇怪,他们明明有爱情,也不是多,bao戾性格,但两个人同住个屋檐下,争吵就是断不。从小就不爱回家,家里太压抑,火药味十足,不知道哪个瞬间就会爆发场心惊胆寒战争——契机也许是勺盐、根线、个指甲钳,或者仅仅是说话时候谁晚秒钟。不清楚别人家庭是怎样,但自己原生家庭……几乎没有任何安定可言。”
“父母都不是坏人,只是缘分不够,针尖对麦芒,越过越积仇。最后他们终于离婚,发誓老死不相往来,而那个时候,已经接近两年没在家里餐桌上好好吃过饭。”
“个人出国,吃过学校食堂、街边速食车、廉价快餐厅,还有超市冷冻食品……每种都比家里餐桌安心,至少吃过程中不会有人夺走食物,把它扔在地上,踩两脚,再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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