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看到
水
可颂然总觉得他
懂事里有种明显克制，尤其眼神，带着惴惴不安、等待被评价紧张感，仿佛只训练有素小狗，如果没能在合适时间做出合适动作，就会得不到主人奖励。
为什
呢？
是因为在陌生人家里，所以才表现得比平时拘谨吗？还是他想太多
？
颂然没法确定。
不过，当他们来到客厅时候，布布终于“哇”声叫出来，睁大双眼，如颂然预料那般流露出属于幼童雀跃表情。
颂然又问：“那吃饱吗？”
布布慌忙抱紧小碗，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
怎能回答吃饱呢？吃饱，就没有理由再待在哥哥家，他要做个懂事听话孩子，回到自己漆黑家里去睡觉。可家里只有他个人，孤零零，不如这儿亮堂，也不如这儿温暖。
再多吃两口吧。
多吃两口，就能多留会儿。
布摇摇头，不肯张嘴。
他非常骄傲地说：“哥哥，
自己会吃饭！”
小勺子碰在瓷碗上，发出清脆声响。
叮，叮，叮。
颂然给自己也盛碗粥，坐在旁边，颇有兴致地观察布布吃饭。
“哥哥，你这里有好多好多童话书！”
他伸手指着茶几，兴奋地抬头看向颂然。
客厅沙发、茶几和地板上，零零散散遍布着近百本幼儿故事绘本，有单册，也有系列，有国内，也有国外。
自从搬来碧水湾居，有个宽敞明亮大客厅，颂然不必像从前那样蜗在逼仄小房间里作画。他把工作台搬到客厅落地窗旁，平时研读本子时候抽本搁本，随手乱放，反正没人造访，也就从没费心收拾过。
这些绘本加上纸笔颜料，就是颂然赖以生存全部家当。
孩子眼睛是面清透玻璃，藏着颗不会说谎心。颂然看到他忐忑样子，该明白全明白。他笑起来，柔声对布布说：“们不急着吃饱，留点胃口，等会儿还要吃水果呢。”
布布听不用走，眼神下明亮起来，“咚”地扔掉小勺子。
吃过晚饭，颂然摘下布布脖子上画布，领他去卫生间漱口、洗手，用白毛巾擦干每处手指缝隙，再涂上层大宝护手霜。
全程布布都非常乖巧，摊开十指，纹丝不动地平放在颂然面前，擦完以后相当礼貌地说：“谢谢哥哥。”
特别懂事个孩子。
这孩子动作不快，但出奇有条理，虾粥高度几乎与荷包蛋尺寸同比例缩小。十五分钟以后，他滋溜滋溜地吸完溏心蛋黄，吞下最后点蛋白，打个满足小饱嗝，唇边沾着圈滑稽蛋汁。
碗里粥只剩层浅底，颂然刚想起身收拾，布布忽然紧张起来，坐正身体，把将小碗揽到怀里，忙不迭又舀小半勺送入口中。
他这次吃得仔细极，每勺只舀两三粒，慢吞吞咀嚼，仿佛那几粒米有什特别滋味。
颂然问他：“好吃吗？”
布布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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