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手中铅笔落在床单上。
那是小时之前,他刚给贺致远设置特殊来电音。
颂然按捺不住雀跃情绪,跟个弹球似蹦蹦,屁股着床,差点把布布从梦里蹦醒。他抓起电话,深呼吸三次,无比郑重地按下接听键,忽然又记起来什,尴尬地抬头看向阳台——昨晚弄脏三角内裤还挂在晾衣架上,边滴水,边被十二层大风吹得左摇右摆。
团火“轰”地烧上脸颊。
成个傻逼。
颂然看愣。
这几天他和布布个不被允许工作,个不被允许上学,专心在家养病。詹昱文和林卉居然迅速从对陌生人发展成对黑白双煞,配合默契,督促他俩定时吃饭、吃药、休息、睡觉,把日程安排得井井有条。
如果说詹昱文是头牧羊犬,那林卉就是位饲养员,天天变着法儿给颂然和布布烹饪各种美味佳肴,唯独不肯投喂詹医生。但只要詹医生开口求求,卖个萌,林卉就会顺着段名为“小傲娇”台阶跳下来,把提前预留那份美食给他。
詹昱文甘之若饴,表现得相当配合。
他从眼角路红到脖子,连声“喂”都说不出口。
颂然看着这对欢喜冤家互动,觉得特别有意思。今后贺先生回来,他也要偶尔克扣贺先生口粮,等对方本正经地提出申诉,再端出份大大惊喜。
这天下午,颂然躲过詹昱文监视,从工作台偷回来几张纸,把硬皮笔记本垫在下面,靠在床头打线稿——《找桨小木船》两周后就截稿,他才赶小半本,万逾期,不光要扣钱,还会影响声誉。
布布在旁边睡午觉,盖着条橘红色小毯子。
这孩子睡姿直比较随性,梦里不知遇上什事,嘟嘟嘴,翻个身,小胖腿蹬,足足把毯子踢出去米远,露出小黄鸭内裤,还有圆滚滚小肚皮。
颂然放下纸笔,拾起毛毯为他盖好,正准备继续画,就听到枕边传来串活泼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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