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致远就这样隔着电话，陪布布画完
他人生中
第
张水彩。
说实话，孩子兴奋时候难免吵闹，贺致远之前不太受得，总希望他能安静些，现在反而觉得布布雀跃起来挺可爱。
这孩子对颜色敏感，对形状敏感，喜欢细细碎碎说话，笑声开朗明快。偶尔会闹出小差错，错就紧张，眼巴巴地向颂然求助，等事情解决，就又变回那个欢天喜地爱折腾热闹宝贝儿。
称不上乖巧文静，但真可爱极。
很想抱起他亲亲，用还没刮短胡子扎他，让他在自己怀里无
“所以……是颂然哥哥画？”
“是呀。”布布点头，“萝卜和兔子都是哥哥画，
只要涂颜色就行。拔拔，跟你说，涂颜色可好玩，蘸蘸颜料，格子里搅搅，还要加水，然后，然后这里刷刷，那里刷刷……哎呀！”
他说话时太兴奋，手劲没控制住，笔玫红涂到萝卜外头。
布布呆呆地盯着那条刺眼大红线，心里愧疚，仰起头，乌黑大眼睛从下往上看着颂然：“哥哥，不当心画出去……对不起。”
眼中隐有水意，嗓音也低低。
时候进锅，直在追问“锅要出场吗”、“它遇到锅吗”。颂然萝卜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怎料命运无情，几经折转，又悲催地终结于只汤锅。他花两小时才编圆整个故事，差点困哭。
晚上贺致远打电话来时候，布布正坐在颂然腿上，手握支大号扁头笔涂颜色。
这回不是彩铅，而是真正水彩。
他左手拿着电话，右手被颂然轻轻握住，蘸颜料，添水，调好浓淡，再笔笔仔细地涂抹上去。
纸上是只圆圆胖胖白萝卜，半截埋在土里，半截露在外头，旁边蹲着只长耳朵灰兔子，正拽着萝卜叶子吭哧吭哧往外拔。
颂然赶紧安慰他：“没事，哥哥也经常画到外边，咱们改改就好。”
说着拿起支小号笔，寥寥勾画几下，在原先萝卜旁边又画只萝卜，正巧把那笔涂错玫红圈在当中。
“你看，是不是改好？”
“哇！”布布瞪着新长出来萝卜，惊叹道，“哥哥好厉害！”
颂然笑笑，继续握着他小手涂色，布布手里忙，嘴上闲，开始向贺致远直播绘画全程，会儿画萝卜叶子啦，绿绿真好看，会儿又画兔子眼睛啦，红红真好看。
“拔拔，在画萝卜哟！”布布甜甜地说，“等画好，就拿给其他小朋友看，给他们讲萝卜故事。”
贺致远乐道：“萝卜有什
故事？”
布布溜儿碎碎地说：“萝卜当然有故事！它本来是颗小种子，埋在土里，长呀长，有天长大，被兔子拔出来。兔子吃不下这大萝卜，把它交给婆婆，婆婆又送给，哥哥再做成汤，最后被喝光啦！”
他语调轻快而可爱，贺致远笑出来，问他：“宝贝学会画萝卜？”
布布害羞地摇头：“还不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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