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序郕饶有兴致地四周张望。
与往日平静夜晚不同,他隐隐约约感觉远处似乎有轻微脚步声。
非常非常轻,步伐缓慢,鞋跟哒哒哒……
——有人在走廊上步行。
庄园百年厚重实木地板,如今依然坚固,寂静深夜,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声声细微动静。
……有人在外面。
他走到六楼那扇旧木门那儿停下来。
扇精致浮雕黑胡桃木门,门板严丝合缝地闭合着,门把手上是把巨大夸张锁,且不止个锁,好几把大锁叠加着。
这种夸张程度,就好像里面关不是玩偶们,而是怪物。
或者干脆是只恶魔?
柳序郕被自己想象逗笑。
柳序郕洗澡出来,在庭院给狗喂盘生肉。
他身上穿着深灰家居服,站在夕阳下,身形修长笔挺,像棵挺拔新树。
男佣上前说:“先生,那间玩偶房门没办法打开。”
柳序郕搬进来那天,就知道有所谓玩偶房存在……大概是当年莱尔伯爵给自己女儿或者妻子设收藏间?
那间房间从翻修那天起就打不开门。
人们说过,不知道他们为什不住下来。”
柳序郕笑道:“他们也许是有更好房子。”
佣人们仔细收拾好主卧室和书房琴房,搬好新地毯被褥和沙发。
柳序郕就这住下。
白天他到贵族马场去跑马,与乡下神父谈论新教,到晚上,他才返回庄园。
但佣人们这时候早就睡下。
嗯?
柳序郕静悄悄下床,打开电灯和房门。
昏暗走廊上,只有盏夜灯微微亮着,他定睛看过去——黑深走廊,个人影也没有。
有怪事。
人在边境待久,就不再畏惧鬼神,他常年为王都权贵和边境做牵线贸易,有些商品是军火,也有其他危险玩意儿。在边境那些日子,再血腥残忍事情他都见过,鬼神之说比之人心可差远。
柳序郕与身旁女佣说道:“你听说过玩偶房故事吗?”
女佣纳闷地摇头:“老莱尔伯爵搬过来都是个世纪前事。”
于是,这个玩偶房间就这搁置下来。
夜里,柳序郕睡在四楼主卧。
负责修葺当地师傅说,既然打不开,那最好就不要打开。
柳序郕不在乎少个屋子,光是这栋楼就有几十个空房间,他都住不过来,因而也不在意。只要里面不要有老鼠,蟑螂之类东西就无所谓。
“玩偶房是在几楼?”
他擦擦手,将狗牵给男佣。
偏远乡村夜晚没有多少娱乐,柳序郕不打算去酒馆喝酒,于是干脆去玩偶房间瞧瞧。
柳序郕早年在边境受过枪伤,王都冬日大雪天气令他很是不适,而这里气候如春,空气都温暖得多。
“先生,整栋楼房间大部分已经整理好。”
男佣对他说。
柳序郕刚从马场回来,身汗,他点点头,进浴室洗个澡。
另个男佣帮他将今天带回东西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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