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不丁,那女孩说话声忽然在背后响起来:“……可是,你又有什好困惑呢?全世界没有比你更得意人,不是吗?”
轻飘,带笑,软绵绵,却无比令人毛骨悚然。
何岸刚意识到不对,没等转过身,后颈突然炸开阵剧痛,有什尖锐利器径直凿进血肉深处。疼痛瞬间击穿头颅,冷汗顷刻淌下,连面颊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后颈是个Omega最脆弱地方。
他根本叫不出声,脖颈后折,目光发虚,十指死死抠着书柜,接着整个人就轰塌下去。
何岸想听听他们心声,那里面也许有共鸣,有他素未谋面知音-
何岸没有注意到是,在他踏进阅览室那刻,个坐在自习桌边发呆女生陡然变脸色。她视线紧盯着何岸不放,眼神愈渐阴沉,慢慢如淬剧毒般狠厉。
在何岸专心找书时候,她拉开笔袋,取出什东西握于掌心,然后站起来,步步慢慢靠近何岸。
“你也是心理系学生吗?怎没见过你啊。”
她嗓音温柔,漾开七分笑意。
自己吗?
那时他多懦弱,多伏低,多诚惶诚恐啊,把郑飞鸾供奉在世界中心,时刻仰望着,除郑飞鸾爱,灵魂中再没有其他追求。
何岸害怕变回那副低贱样子——哪怕只有万分之可能性。
他曾向燕宁求助,希望这位睿智而开明长辈能给予指引,也想过燕宁作为郑飞鸾生父,或许爱子心切,会敦促他做手术,推着他跳过这步痛苦抉择。
但燕宁没有。
那女生手握根滴血铜簪子,从高处俯视着他,轻声道:“你知道吗,已经二十三天没得到他消息,点儿都没有。他就像消失样,那些见风使舵娱记,以前
何岸抬头往旁边看,见是个扎马尾Beta女孩子,衣着朴素,相貌和善,就笑笑说:“是金融系,过来找两本研究两性心理书。”
“对哦,你们Omega好像是比较容易困惑。”那女生若有所思地附和道,又问,“你呢,你也遇到困惑吗?”
“有点吧。”何岸点点头。
那女生于是轻轻笑,不再说什。
何岸只当这是偶然起兴闲谈,几句辄止,就继续读他手上这本书目录。
燕宁说,他大约是有能力做个说客,可在这件事情上,本就不应该存在个说客。要走得安稳长远,心结还需自己打开。
萃取液所剩不多,时间也越发紧迫。
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
何岸站在书架前,翻阅着前人探寻过心路。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个失去方向Omega,几十年、几百年来,还有数不清Omega陷入过同样困局。他们在信息素、尊严和爱组成迷宫里艰辛跋涉,上下求索,被黑暗恫吓过,被荆棘伤害过,只为找到个对得起内心答案。
有些最终走出来,有些则没有,甚至至死都在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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