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岸总觉得燕宁多少是知情,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来燕宁是郑飞鸾生父,比谁都熟悉儿子气味;二来铃兰最近话说得勤,三天两头跑漏嘴,冷不丁就冒出句“昨天晚上爸爸如何如何”;三来有那两次,何岸亲自送郑飞鸾出门,回屋时不巧撞见刚起床燕宁,燕宁却并不问他大清早去庭院干什,只是然于心地笑笑,说:“快回房间吧,外头冷。”
何岸心虚,涨红着脸逃回卧室去-
这年十二月,松果、铃铛、金丝带和红袜子挂满圣诞树时候,铃兰度过她两周岁生日,而发情期种下小绣球也在不久后准时发芽——
以孕吐形式。
两个人相依而行,踏着铺层薄雪小径回家-
发情期刚结束那几天,Alpha与Omega沉浸在浓情蜜意中,对彼此怀有极深依恋,难以忍受长久离别。
这个“长久”,通常是以小时计算。
白天,何岸要补习七天来缺席课业,郑飞鸾则积压大量工作,日程表排得找不见缝隙,只有夜晚可以相聚缠绵。但不幸是,郑飞鸾在栀子花西街十二号夜宿权已经随着发情期结束起结束。
当然,只是名义上。
念青果客栈。
那是第个让他觉得像家地方。
幼年与少年时在内陆“家”更像处寄人篱下养育所,他作为娇弱卑微Omega被家人养着,等待着未来某天,好送给某个面容模糊却腰缠万贯Alpha。当时他年纪太小,除这个“家”无处可去。
后来到渊江求学,他住过宿舍,换过两次出租屋,都是逼仄简陋老房子,勉强可以容身,更算不得“家”。
再后来,他就和程修起住进青果客栈。
何岸第次怀孕时,漫长十个月里郑飞鸾全程缺席,根本没见识过孕吐,以至于这回他
每天深夜,会有辆通体漆黑、前灯幽暗车子以每小时十公里龟速缓缓开到宅子门口,等候已久Omega会穿过庭院,偷偷摸摸打开门,两个人再起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绕上楼梯,直到顺利抵达卧室才能长舒口气。
“……爸爸?”
铃兰抱着小鸡崽坐在床上,脸懵懂地看着他们。
因为铃兰缘故,他们不敢做什出格举止,往往只是浅尝辄止地亲吻会儿,再拥抱着分享体温。到天明时分,郑飞鸾又要赶在周嫂起床前悄悄溜走。
如此两个月,相安无事。
那儿有绣球花、九重葛、秋千摇篮、碧波河,还有体型肥硕六百六。铃兰从个刚满月小婴儿长到两岁大,他自己也养好身体,度过段安宁无忧时光。
比起渊江,他对落昙镇感情无疑要深得多。
“如果你舍不得,们可以经常回去住。”郑飞鸾牵起他手,温声道,“只要你愿意,会帮你把青果客栈永远留在那儿。”
“好。”
何岸点点头,握紧郑飞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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