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癫狂、放肆……
那是种痛到极致、悲到极致笑声。
就仿佛个人悲伤哀恸至极,他哭不出来,他只能大笑才能宣泄自己情感。
他要将自己胸腔里悲苦全部释放出来。
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悲痛声音,连夕阳都被震撼得不敢迈下山头,连鸟雀都似乎停止悲鸣,连晚风都似乎落泪,裹挟着寒意席卷每个人……
宣瑛与宣帆也朝着高高台阶上奔去。
眼前变故发生太突然。
宣瑛看着前方几次三番摔倒又爬起人,他想过去搀扶他,但他身上伤阻碍他脚步。
他只能看着祁丹椹次次摔倒,又次次爬向高处。
他也只能看着眼前悲剧发生。
等他们知道发生什时,嘉和帝已经被两柄短刀几乎拦腰切断,李从心已经被万箭穿透……
祁丹椹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体疼痛,奔向白玉石阶高处。
他耳畔所有声音尽皆消弭,世界变成无声。
那些刀光剑影、奔跑侍卫、震惊朝臣……都仿佛静止。
他世界被定格。
“凭什?凭什死那多人,你份罪己诏就能活,凭什家破人亡,你却能享受天伦之乐?什狗屁皇帝,什狗屁帝王,哈哈哈,就是个疯子、疯子、疯子……全家满门,忠君爱国,因为你这个疯子,皆被腰斩,痛苦而死,死后被曝尸荒野,造野狗鸟雀啃噬……”
“爷爷文坛大家、军中儒将,连北夷西羌这种野蛮小邦都钦佩其为人,文帝赞叹他是真君子,武帝钦佩他乃豪杰,他本该位列凌烟阁忠臣名录,因为你,他身败名裂……少年成名,惊才绝艳,因为你这个疯子,不得不沦为泥沟里死老鼠……”
“什君王无错?什乱臣贼子?都是狗屁,若认你,你就是君王,若不认你,你不也是前朝乱臣贼子,朝帝王朝贼,你又比谁高贵得几分?要你,永生永世以最惨烈方式出现在后世史书中……要你,好好体会家人们死前遭受痛苦,要你彻彻底底沦为史册中笑柄……”
接着,他用尽生命里最后点力气,咬牙大吼声,活生
李从心回头望眼几次三番摔倒又爬起,奔向他人,决绝回过头,凝视着嘉和帝痛苦面容。
他嘴角大口大口血喷出,溅嘉和帝明黄色龙袍身。
嘉和帝根本不需要他溅血,嘉和帝自己身上流出血,都已经将腰部以下龙袍染透。
他胸中又快意、又悲痛。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白玉阶高处那个被万箭穿身身影,与他那声声泣血满含着血泪嘶吼悲鸣……
祁丹椹奔跑两步,又被台阶绊倒,摔在石阶上,手肘膝盖摔出几道血痕,透过夏季薄纱晕染出来……
可他感受不到疼痛,拼命朝着李从心奔过去。
往日他觉得短短台阶,今日变得无比长,仿佛走不到尽头般。
而这些台阶似乎同他有仇,他走两步就将他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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