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那样端端正正坐着。
面对百官坐三十几载,最后竟然面对着儿孙惨不忍睹尸体,坐着等待死亡。
只是现今,病入膏肓魏信再无那股杀伐果断权柄在握气度。
他老,病。
他面对着儿孙在他面前遭受如此酷刑,连帮儿孙痛快走都做不到。
是后悔,还是绝望?
亦或者他从未想过魏家会落得如此地步?
他似乎也注意到祁丹椹。
看到祁丹椹,他才缓缓挪动身体,只是他挪动,在众人看来,几乎没动。
他就那样对面着儿孙惨不忍睹赤|条|条尸体坐着。
这些人活不。
只有慢慢等死份儿。
什人竟然与魏家有如此深仇大恨,为折磨对方,不愿意直接要对方命,而是将对方剥皮削筋。要他们痛苦慢慢死去……
连妇孺孩童都不愿意放过,全无例外。
他自认为自己足够狠辣,但也极少用这种折磨人手法,更是不曾对妇孺孩童如此残忍。
这些都是魏家人。
里面还有魏成与魏临等曾经叱咤朝堂风云人物。
此刻他们就像被腌制腊肉般,高高吊起,全身上下无处皮肤,连面上人皮也给掀。
若是仔细看,这些人手脚筋脉也被砍断,不断往外滴着血。
他们布满血丝痛苦双眼望着祁丹椹。
东西,不自觉毛骨悚然。
是人性本能带来悚然。
眼前高大密林树上密密麻麻吊着上百人。
是被活生生剥皮露出里面鲜红血肉不断滴血血人。
甚至连妇孺婴孩都没放过。
他气若游丝,连话都说不出。
全身上下能有大动作,只有那双眼睛。
那双连大琅至尊嘉和帝都无比惧怕锐利眼睛。
因而他动作没变,
往日在太极殿中,群臣皆跪。
只有他与嘉和帝可以坐着。
他虽坐在太极殿堂下,群臣跪着是朝着太极殿至尊之位。
但谁都知道,能在殿堂下坐着比殿堂上人说话声音更有份量。
而他从不会让人看清他想法。
他陡然注意到丛林花木掩映深处有张椅子。
椅子上人穿着灰褐色锦缎稠衣。
是魏信。
他白发苍苍,精神不济,燕窝深陷而呈现青紫色,仰面望着挂在头顶上血粼粼人,苍老眼眸微微眯着,看不清是何神态。
是悲伤,还是喟叹?
无声张嘴,却只能发出痛苦声。
那眼神里满是祈求。
他们在祈求祁丹椹杀他们,给他们个痛快。
眼角不断滑落血泪。
祁丹椹惊骇。
无例外都被活生生剥皮,赤红血肉就这样裸露在面前。
那些人还未死透,极其细弱痛苦声从那些人嘴里发出来。
蚊虫围绕着剥皮尸体活人跳跃起舞,宛若场举世盛宴。鸟雀在林间穿梭,叽叽喳喳蹲在死去婴孩尸体上啄着鲜嫩血肉,间或被活人痛苦声吓得惊起……
有两个婴孩已经被鸟雀啄得面目全非。
祁丹椹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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