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贤妃提起,他不曾注意到老三确实有点像老二,他虽没有老二那样聪明,但他为人处世确实有老二影子。
宣瑛佯装不知问道:“那当年盐井坍塌,造成千人死亡,究竟是怎回事儿?为何儿臣没有听说过?”
贤妃擦擦眼泪:“当年那件事与你皇兄没有关系,是程家子弟他们狼子野心,利用东宫之权,私下凿盐井,贩卖私盐。这件事阿帆与母妃均不知晓,因为造成千人死亡,阿帆才得到风声,查清楚始末,秘密解决这件事。”
宣瑛继续装:“为何要私下里解决?你们为何不禀告父皇?”
贤妃叹口气道:“当年阿帆太子之位不稳,圣上偏爱四皇子,若是让人知晓,不论阿帆有没有罪,都会受到母家牵连,这对他不公平,更何况历来被废太子是何种下场?”
贤妃虽说最开始收养他是因为先太子恳求,但她确实将他当成亲子,甚至因为他不是她生,她对他比对太子还小心翼翼无微不至。
她出自世家大族,自幼便读遍圣贤书,骨子里是圣人书卷堆叠出来温婉端庄。
饶是当年她无宠,在后宫被欺凌,她也未曾失自己半分气韵,更不曾折身段做出狐媚事君王事。
她不争不抢,不畏不惧,始终保持着自己初心,保持着那份独有端庄。
她就像高雅兰草,不畏霜雪欺凌,不与百花争艳,生在深谷无人观赏时,它照样散发着自己芬芳,植于庭院万人称赞时,它依然孤傲屹立枝头。
递消息,要她装病。
只有她重病,宣瑛才能找借口入宫探望,嘉和帝才会出现在未央宫。
他们只能赌这次机会。
此刻贤妃,倚靠在床头,额头上包裹着白色纱布,纱布渗出血,她面色泛着青灰色,唇角全是因高热而泛起死皮。
这段时日,她忧心悲痛,茶饭不思,已经憔悴不堪,整个人与重病没什两样。
她事先已经被宣瑛提点过。
任何事都不要避开嘉和帝,
可是现在,她却被逼得不得不哭二闹三上吊,以此来换取帝王怜惜。
更被逼得不得不配合宣瑛演戏,做个虚伪人。
嘉和帝刚踏入未央宫,就听到贤妃声若游丝同宣瑛说着什,太监要禀报,他抬手制止。
屋子里传来贤妃声音:“阿瑛,母妃知道程家为何怨恨们,他们觉得母妃与阿帆个是娘娘个是太子,理应用手中权势为母家谋取点好处,你知道阿帆,他从小被带在先太子身边,他做梦都想成为那样人,他怎可能那做?”
提到先太子,门外嘉和帝不由得片刻失神。
因宣瑛给她递消息,她为保证万无失,就跪在未央宫殿门外,祈求圣上对太子开恩。
五月底已经入夏,她跪在烈日下整整两个时辰……
经过这折腾,此刻她,倒像是沉疴难治久病榻前,脚已经踏入鬼门关。
宣瑛看到她这副样子,心疼不已,恨不得将程国公给活剐。
他有点后悔出这种主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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