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样对陌生母子,却手牵着手,走在夕阳晚霞下,朝着家方向。
祁丹椹没有回答。
钟鸿才淡淡道:“算,不想说就不说吧。”
祁丹椹想到对方是将死之人,他不该如此敷衍,道:“被山匪劫掠上山孩子之。”
说完,他看向幽若烛光。
祁丹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放下饭菜,转身朝着牢狱外走去。
钟鸿才突然道:“你是谁?”
祁丹椹缓缓回头,幽若烛光在他脸上投下片阴影,他斜侧着身,半边身体置于光线处,半边身体置于阴暗里。
钟鸿才笃定道:“你不是那个女人儿子,当年她疯似找儿子两年,她见你眼神是陌生,那不是个母亲眼神。”
当年攻入龙虎山后,他负责善后,那些被找回来孩子,由他们官衙寻找父母送回家里。
怕死,却不是死在刑台上,死后没有遭受百姓唾弃,又怕死在刑台上,遭受百姓唾弃……不敢面对妻儿,也不敢面对梅仁,不敢面对所有人……你说,个人怎可以对不起所有人?”
盼望这把刀落下,事情尘埃落定,他好获得解脱。
害怕这把刀落下,他不想梅仁因此死太快,说到底,是他亏欠梅家。
他怕他不是死在刑台上,是害怕他至死都没有完成至交好友同道中人遗愿。
他又怕他死在刑台上,是因为他生想做个好官,最后在百姓唾弃声中,结束生命。
这烛光与当年那暗沉小屋里幽若火光那像。
那女人病半个多月,那晚回光返照般神采奕奕。
她安静地为自己布置后事道:“知道你不是儿子,见你第面就知道,自己骨肉怎能不知道呢,把他生下来,并没有像其他娘亲样,给孩子取名二狗李麻子,那样多难听。”
“用们村庄里种名叫丹椹红色果子为他取名,那果子生命力顽强旺盛,每年春季,漫山遍野都是,希望他如同那果子般拥有顽强生命力
这些小事都是衙役们处理。
而那日,恰逢他散衙回家,那个疯癫女人又再次冲撞他,直到衙役将最后个孩子推到她跟前,告诉她这是最后个孩子,问是不是她儿子。
她缓缓落下泪来,衙役们为快点完成任务,就将那个孩子推到她面前,让他们快点回去。
他对这桩小事并无兴趣,如今细细回想,那个孩子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对那个孩子陌生。
他们根本不是对母子,甚至是陌生人。
但此时此刻,这把刀终究落下,而他也注定要被送上刑台。
祁丹椹沉思片刻,认真回答他道:“你觉得你对不起所有人,是因为你还有良心。只有自私自利冷漠无情人,才会觉得他没有对不起谁。”
钟鸿才听到这个回答,像是听到好笑,噗嗤笑出声:“原来,在你眼中,还有良心。”
祁丹椹:“你有什遗言吗?”
钟鸿才想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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