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说给百姓听,说给那些有心之人听。
尽管他觉得此话全是废话,但面子工程不得不做。
他问道:“令妹可随节度使前来?”
梅仁这才露出抹痛色道:“家妹遭遇噩耗,又接二连三赶路,现下已经病倒。她在昏迷前,已经写下口供,让微臣转交给殿下
如今这小子到他地盘,不仅不知收敛,带着区区两千亲兵就敢查他罪状,真是老寿星上吊、赶着投胎!
若是其他人看到梅仁那不敬不屑目光,或恼怒,厉声斥责,或慑于威严,收敛半分锋芒。
但宣瑛依旧保持着那副目空切骄傲轻狂神色,他既没有因为对方对他不敬而愤怒,也没有收敛浑身上下那股老子不可世王者锋芒。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黑甲银枪将军,道:“梅节度使怎率军来此?这龚州城可是有敌军来犯?”
梅仁面上满是不屑,根本没将宣瑛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但嘴上还维持着表面客套礼节:“微臣听闻龚州城发生动乱,于是率军前来平息动乱。”
宣瑛派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卯时二刻将钟鸿才这二十年心血聚集齐。
三大箱东西,小到枚扳指,大到身残破盔甲,薄到页账本,厚到半册名单,每件物品每个名字都是成千上百血泪汇聚而成,令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殿下……”左夏急匆匆入内道,“梅节度使率领两万大军到州府城,现今驻扎在城外。”
宣瑛蹙眉,放下手中供状,连忙朝府城城墙走去。
祁丹椹跟上去。
他说动乱时,宣瑛眉头都不眨。
好似不是他利用灾民发生动乱,之后再攻城。
梅仁开始对宣瑛很是不屑,此刻见对方如此坦然,不由得感慨这位年轻王爷心性果然不般。
他道:“在路上听闻殿下不光将动乱平息,还将侵吞灾粮草菅人命官吏抓住,微臣在折返途中,遇到微臣妹妹。她悲痛万分找到微臣,告诉微臣有关妹夫与外甥伙同城中富商侵吞灾粮全过程,就连昔日殿下与祁少卿遇刺,也是他们与山匪所为。微臣听闻家妹话后,十分震惊,想梅家家族立于此地上百年,镇守南方数十载,全靠百姓信任与不弃,如今家族中出现这个搜刮民脂民膏蠹虫,真乃家门不幸。”
宣瑛看梅仁脸吃屎神色,就知道他有多不屑于这段话。
上城楼,宣瑛居高临下俯瞰。
龚州城外罗列着黑压压规整兵马,梅仁骑在枣红色骏马上,手提着柄银光闪闪长枪,鲜红如血枪缨被吹得在空中打旋儿,他鹰隼般锐利眸子桀骜睨着他,那是双久战沙场浸透鲜血眸光。
梅仁确实没将这个年轻王爷放在眼里。
他年少沙场纵横时,当今龙椅上那位还是个不受宠皇子,眼前这位王爷还不知道在哪儿当孤魂野鬼。
若非他们梅家当年应魏信之恳求,镇守南方,让当今天子无后顾之忧继位,城楼上站着到底是亲王,还是乱臣贼子可就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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