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瑛点点头:“嗯。”
擦肩而过时,宣瑛突然道:“如果是你,有五分把握,你会去做吗?”
祁丹椹不甚清明脑子反应好会儿,半晌才道:“没有把握事情,下官也做过。殿下不愿意去做,是因为先太子对殿下很重要,殿下只想赌赢,相对于五分把握,殿下还有得选。下官更多时候,是没得选择。”
他步下台阶,走入院中,空中飘起细小雪粒,如同浮光般罩在他身上。
他于灯火阑珊处回头道:“殿下,不过是个皇陵而已,都晚十三年,先太子还在乎多等那会儿吗?更何况,下官想,比起被施舍般入皇陵,先太子更想堂堂正正躺进去。”
智让他机械般回答道:“不然呢?这种人若非不折手段向上爬,何来出头之日?”
卢骁笑道:“你是想出头,还是想找死?明知道七殿下不耐,你不仅不知收敛,还说他妇人之仁。你这样当面非议过四殿下吗?”
不等祁丹椹回答,他微笑:“想必是没有,否则在你出口时,你与四殿下那薄如蝉翼主臣关系就破裂。”
祁丹椹没有否认。
卢骁继续道:“当时观察你神情,你十分懊悔、愤懑,仿佛不是在骂七殿下,而是在骂另外个人。那个人是你自己吧,你曾因当断不断,让亲近之人受到伤害,你在七殿下身上,看到曾经自己。所以你才希望七殿下能果断点,至少他还有五成机会,让先太子入皇陵。”
不知是喝醒酒汤,还是吹风。
祁丹椹瞬清明,他目光如夜晚湖面寒冷雾:“素闻卢世子才华横溢,竟不知世子如此精通别人心理。只是可惜世子想多,下官只是没有眼力劲儿,何来以己度人?七殿下是七殿下,下官是下官,七殿下天之骄子,兄友弟恭。而在下出身低贱,孑然身,下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殿下身上看到自己,世子,您酒喝多。天色太晚,下官该告退。”
他站起身,推开湖畔暖阁门。
门外,宣瑛立在璀璨暖灯下,四目相对,他静静看着他。
祁丹椹行礼道:“今日多谢殿下款待,现已夜深,下官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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