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怎做才能让师尊心绪波动这点上,邵旸之熟能生巧,信手拈来。
“没想到师尊你是这般念旧之人。”
旧时有化神期修士大梦场,梦中念化为城,延续六十载。有凡人勿入城中度过大半生悲欢离合,没有察觉丝毫不对。
个化神大修梦境便能如此,而北殷临川是仙君。他心念所化,其实难以用单纯真实或幻象来分辨。
邵旸之旧时曾在流云水榭道石旁种下棵灵苗,如今是这青鸾峰上少有活物。
树下长桌上摆两盏青瓷,邵旸之走过来时候,北殷临川转动青瓷茶盏,专注好像打算能从茶水那尖悬浮灵叶上悟出什道法真谛。
邵旸之花番力气才把目光从师尊骨节分明手指以及淡淡青色腕脉上移开。
“哦,好。大叔师父你是不是有点…”
“内门弟子牌子拿到啦?”
“拿到。”蔚归契而不舍:“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爸爸说心情不好时候要说出来,不要啥都闷在心里。”
可是你爹也不是什都会和别人说人,要是肯求助,也许自己就不会失去位忘年交。
再者说,就算他牧言再怎不济,那也是路化神有望历经渡劫窥得仙道大修士,怎能到头来还需要年岁不到自己零头孩子来安慰自己。
青鸾峰上雪确消融。可除冰雪消融外,并没有仙君堪破心魔破而后立,也没有魔气涛涛气焰焚天迹象。它只是从座终年狂风,bao雪雪山变成迷雾笼罩孤山
极东山门修行大能们严阵以待数日,得出最大可能——四百年时过境迁,前尘终成往事。
在时间面前没有刻骨铭心。
长老们决定按照旧时礼制迎候仙君,鸣剑朝道以作试探。而在这期间任何可能让临川仙君联想起过去人和物都不能应该出现在礼典。
牧言来时怀着破釜沉舟决心,去时满心都是物是人非苍凉。
他在北殷林川对面坐下,审视对方。
玉冠束住青丝,即使安静坐着也有种不容亵渎气度。
此时此刻他师尊看起来倒确像个仙君。
可惜,邵旸之亲眼看过北殷临川之前癫狂疯魔姿态,也见识到那周身萦绕魔气——作为那个让仙君堕墨诱因,“浪子回头”这种戏码大概对他师尊无用。
当不成“浪子”就只能混账当到底。
“要听个故事吗?”
“师父你故事?”
“…朋友故事。”
“哦,好。是大叔你朋友。”
————
蔚归独自爬上两座山,又在小破木里等好几天,看到自己这不靠谱师父难免有点恨铁不成钢幽怨:“大叔,你是把忘,还是迷路?”
明明在心里下决心要当个好师父。看着之前还好好弟子眨眼变得灰头土脸,牧言心中不由生出两分对旧友愧疚。
“抱歉。”
男孩抹掉脸上为卖惨特意涂上泥:“没事,倒是大…你是不是有点难过?”
“要叫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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