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最擅长等她。
他这样个向来缺乏耐心人,早就在十几年相依为命中摸索出套适用模式,景程习惯于将自己乖巧停滞在他们分离那个节点,这样等待她回来这段时间,就不会那漫长难熬。
“恒瑞那些东西……都在住房间保险箱里。”景程语调平和,每个字咬得都很重,像是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流露出什多余脆弱,“没打算用,也不可能用。”
“宋临景很好,对也很好,但他好,不应该成为无节制向他索取原因,这对他不公平,感情里很难有公平,但想尽力给他公平。”景程注视着宋惟眼睛,认真说道,“不会做伤害他事,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不管他是否主动将伤害他权利让渡给,都不会这做。”
解景兮辛苦与挣扎,他能够无障碍地接受“母亲身份不该是束缚,她首先是个独立人”概念,他谅解甚至支持景兮在“新生活”与“景程”之间选择前者。
景程不甘在于,景兮不该给自己留有幻想。
不该让他觉得,他们之间关系或许可以修复,不该给他只要足够努力、足够顺从,他们总有天会像对普通但生疏母子那样,在漫长相处中找到属于彼此解法。
她可以离开,但不应该在离开时随口扔下句“等回来接你”,却又再也没有回来。
景程心里想。
“喜欢他,不确定会喜欢多久,想不明白程度深浅,更不清楚会不会蔓延成爱,只知道喜欢他。”景程有些僵硬地扯扯唇角,“所以不会利用他对感情,也做不到将他不理智时提供给利刃,刺向他亲人。”
“没打算在您生日时候问这些。”景程表情中漾出丝淡淡歉疚,“比谁都希望您今天能过得开心。”
宋惟依然紧绷着唇角,幽深瞳仁里却隐隐有润泽水光在泛着涟漪。
“对不起,还是搞砸。”景程诚恳道。
停顿片刻后,景程才重新开口,将话题转回景兮身上:“虽然不清楚,您与母亲决定不将这件事在开始就告诉原因是什,也许是怕冲动搞砸你们计划,也许是她怕会自私地不让她追求新生活,也许她怕恨她、去找她、去再次毁掉她
景程在这刻才终于承认,景兮并不像他记忆中那信守诺言,也并不如他期望中那解他。
三四岁时他可以在窗口坐上几个小时,来等景兮带着哄他糖果回家。
稍微大些,他愿意在衣柜角落蜷缩整夜,只为等景兮约会结束、情绪崩溃时那个被泪水浸泡拥抱。
懂事,他在得知景兮有在偷偷看心理医生、试图摆脱过去阴霾后,他总会别扭地在对方治疗日回家时,故作不经意地等在客厅,昭示自己存在感似,与对方随便聊上几句没意义话。
景兮或许本意是好,她大概觉得景程会很轻易地忘记她,却没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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