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时间有些呆怔,不因为别,只是对方这个动作,莫名让他想起圣诞节那晚与景兮告别。
见他没有拒绝,宋惟便给身后不远处保镖使个眼色,示意对方将景程手里拎着行李全部接过来。
宋惟自介绍道:“是宋临景母亲,同时也是你妈妈朋友。”
景程眉头微皱,似乎对她后半句话不理解、也并不认同。
“你可能没听她提起过。”宋惟淡淡地笑笑,像是想起什有趣事情般,再开口时,语气竟漾几分微妙怅然:
景程瞬间变得无所有。
没有钱,没有亲人,没有方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住在宋家,虽然没谁驱逐过他。
但毕竟景兮是在和宋枫出国度假时出事,他本就心怀愧疚在这格格不入地生活这久,而现在连同住个屋檐下宋临景他都联系不上,似乎好像也没什理由再赖在人家家里不走。
也没这个底气。
从前即便他和景兮再不亲近,起码景程心里清楚,他是有亲人,虽然链接细弱,他也是与这世界上另个人因血缘而互相牵绊着。
可意外就是会在人没有准备时候,不给任何预兆降临。
其实也许是有,只不过景程当时以为,那是什突发奇想施舍给他爱,却没料到这其实是场很有仪式感告别。
得知这个消息时景程还在网吧通宵,是司天歌连睡衣都来不及换,火急火燎地砸开他包间门,罕见严肃神色中蕴着怜悯,踌躇半天,却也只从牙缝里挤出句生涩“景程,你得回趟家”。
景程态度从震惊到质疑,从质疑到否认,再从否认到片死寂,大概用个星期。
“但们确认识很久。”
……
“去是肯定要去,不过结束之后没打算直接回国。”景程扣上瓶盖,脸偏向窗外
可就在景程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候,宋惟却出现。
她站在大厅正中央,用锐利目光扫过这些天直忽略、无视景程佣人,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喙威严:“有没有说过切照旧?”
“理解不‘照旧’是什意思?还需要浪费精力特意来解释趟,对?”
大概是发现楼梯口无措茫然景程,宋惟忽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原本面无表情脸上竟浮现出丝温和。
“你就是小程吧。”宋惟缓缓朝他靠近,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抚上景程脸侧,“好孩子,这是要去哪呢?在这生活得不开心?”
如今回忆起那段时期,除胸腔内隐秘绞痛,似乎也不会掀起太大情绪波澜。
但十六岁景程不同。
于他而言,景兮生死不明打击几乎是毁灭性。
他像只断线风筝,气若游丝地飘在空中,没人试图拽他把,甚至没人顾得上看他眼。
找不到景兮尸体,短期内不能做出死亡判定,但她名下信用卡却不知什时候被银行悄悄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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