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阴沉冰冷祭司戴着兜帽,遮住眼睛,连鼻梁到嘴唇都湮没在阴影中,只露出尖尖下颌。
祭司同样是人鱼。埃里希注意到他尾巴鳞片是墨色,颜色很沉,并不像麦汀汀鳞片那样会发亮,反倒,像是什特殊哑光材质。
鳞片也能哑光吗?
埃里希不确定。
丧尸感觉不到具体疼痛,不过对温度还是有感知。
埃里希因为那越来越烫温度皱下眉:“为什受伤?”
“你不记得?”祭司说,“小殿下带你从缺口离开,漩涡内外压差大,人类身体太过僵硬。”
他解释点到即止,不过也足够埃里希回想起来。
麦汀汀那跑调歌声真结束漩涡桎梏,将他带出已经被困在里面长达数年之久结界。
哪怕以断好几根骨头为代价,也是无比好结局。
时间没能想起究竟发生什事,埃里希扭过头,打算起来。
“别动。”道冷冰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断好几根骨头。”
既然还能转头,说明起码脖子没断。埃里希看向声源处,是个全身都被灰色袍子遮住家伙,声音是个男人。
“你是谁?”
埃里希开口,发现自己嗓音有些沙哑。
……好晕。
埃里希从模糊梦境中挣扎出来,有那瞬间错觉,仿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
好在,很快他又找回来。
就是依然头晕目眩。
他慢慢睁开眼,看见个巨大、明亮灯泡。
死这长时间,他常年接触都是冷冰冰物体和同类,麦汀汀已经是这几年里碰触过最温暖存在。
这些修复水草像开水里泡泡样在他骨缝间沸腾。
如果在这儿躺不是埃里希·西奥多,换做任何个别人,可能早就哭爹喊娘。
漫长个世纪过去,祭司终于收回刑具:“好。”
埃里希紧皱眉头总算松开,刚要松口气,外面动静又让他重新提起来。
他现在,是在海底吗?
那林不闻和奥维呢?
祭司似乎看出他意图:“会儿小殿下会来跟你解释。现在,不要动。”
西奥多大家长从来是对别人发号施令那个,但再狂傲人,在医生手里也得乖乖。
他不再动,等着那烫得像烙铁样水草切割自己身体。
“祭司。”男人道,“你断三根肋骨。不觉得痛?”
“死人是不会觉得痛。”埃里希想,祭司实在不太像个人名,“在哪里?”
“皇宫。”
祭司抬起胳膊,几根半透明水草从他宽大袖口钻出,覆上埃里希腹部。
被水草接触伤处隔着皮肤变得灼热,似乎有什在底下修修补补。
不对,不是灯泡。
浑圆莹润,似乎有流光环绕,看起来倒像个硕大珍珠。
为什自己床上会有颗珍珠?
埃里希目光移向旁边,发现自己并不在熟悉船舱套房里,而是个贝壳。
……是,他正睡在个贝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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