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久,江流从怀中取出妥帖珍藏佛珠手串。
这是江流幼年时心性不定,迁安赠送他自己佩戴盘拨许多年佛珠手串。这串佛珠也同样陪伴江流十几年。
如今,他将这串佛珠还给迁安,翻身跪在迁安面前,磕
可他该怎做?又能做什?
涉世未深江流仿佛被笼罩在无尽黑暗中,给不出个肯定答案。
“去深入解祂,去走去看,去听从你内心声音,你就会明白自己做对不对,又该怎做。”
迁安眉目温柔注视着江流。
那样视线仿佛有着千钧力量,层层剥开江流内心,让他直视自己。
“你若觉得这是场骗局,那你就去揭穿它。”
江流所有伪装被完完全全看穿,迁安就是认定,他是这样个嘴硬心软好孩子。正因为如此,迁安从来都是把江流往好面去看,然后就看到个个好结果。
终于,江流卸下尖刺,吐露出心中迷茫:“该怎做?”
假如真像江流先前猜到那样,西天取经只是场为扩大佛门影响力骗局,那水陆大会就已经把势头拉满。
他就像是个裹挟在洪流中木偶泥胎,个取经计划里可以被替换符号,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神佛来说,蝼蚁想法根本不重要。
牲自己。”
这话与其说是为说服迁安,更像是为说服他自己。
仿佛说得自己多自私自利,他就可以心安理得拒绝样。
可他明明不是这样人。
“你小时候,因为不会念经,明面上不喜方丈摁着你念经,背地里却还整夜整夜记经文。”
江流撇开视线,只觉得无法承受那磅礴信任。
想到菩萨头顶红名,他又追问道:“哪怕最后还是坚定站在对立立场上?”
“只要你问心无愧,那就去吧,去追求你内心圆满。”
个虔诚佛教信徒,却养育个质疑神佛弟子。
迁安和尚包容,像极真佛。
无论他去还是不去,好像都不能影响什。
这才是江流最无力地方。
在每次问别人‘为什佛子是’同时也是江流在问自己,为什佛子是他?他甘愿当这个棋子吗?他愿意去替佛门撒个弥天大谎哄骗世人吗?
他内心排斥告诉他,他不愿意。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摆布!也绝不会就这样认命!
“可不会还是不会。”
迁安看着他,就像看着个嘴犟孩子:“后来你被方丈留下做武僧,就日夜不休勤练身体,周边流氓地痞全都被你驱逐,却又容忍那些乞丐弱小靠着金山寺求生。”
“所以,师父知道你直都是个倔强勤奋又心善好孩子。”
“如今,天命在你身上,哪怕你心中不喜,也不会把责任推诿给别人,你就是这样孩子,你自会去。”
听到这句天命,江流只觉得讽刺:“什狗屁佛子,狗屁天命,简直像个笑话!这根本就是场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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