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跨进庙里还没说话,高耀祖咧嘴笑,赶忙说:“娘,你和姐姐们是来看吗?”
柳雨儿见他脸上黑道白道脏污不成样子,只觉得痛快,板着脸说:“赶紧把你偷走房契和三十两银子还回来!”
高耀祖忙说:“没影事,你可别冤枉!谁看见偷东西?”
柳露儿奶声奶气说:“哥哥,你要是把房契卖,和娘、姐姐也只能住在城隍庙里,这里好脏好臭哦!你不还给们钱,们就没钱买材料做热干面,也没余钱接济你们!”
高耀祖眼珠贼溜溜乱转不说话,高家老太太却道:“住城隍庙咋?你奶住得,你偏金贵些住不得?好你个……”
柳氏还在踟蹰不定,犹犹豫豫说:“你弟弟才多大点,也不定是他做……说不定,说不定是咱们都出门时候,有贼偷走!”
柳雨儿却已横下条心,大声说:“娘,你就别哄骗你自己,贼是怎知道你把东西藏在哪儿?点翻找痕迹都没有,连门都没撬,只把匣子抱走?娘,爹已经死,弟弟现在跟着奶块,又是乞讨又是偷东西,啥坏事儿都学会,你护得住他时,能护得住他辈子吗?”
这话是沈复生教给她,他说过,要说服娘亲,就要站在娘角度看问题,对柳雨儿来说,巴不得高耀祖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但柳氏却做不到,她天生就是柔软善良性情,不然也不会被高家老太太和高明达拿捏住那久。
“娘,他偷咱们自己家东西,顶多咱们和他们样流落街头,或者去打扰表哥,求表哥周济咱们……”
听柳雨儿这说,柳氏连忙摇头:“这不行,你表哥已经成亲,他嫁人就是别人家人,总周济咱们,他自己家里也不能安宁,不成不成!”
柳雨儿再也不想听高家老太太脏话,顺手抄起根木棍,朝着高耀祖劈头盖脸打过去。
高家老太太吓得忙嚷嚷:“你是要造反不是?你这小白眼狼……”
柳雨儿如今吃饱喝足睡得香,身子骨抽条
柳雨儿点点头,说:“是啊,那就只剩下讨饭条路。等咱们也接济不奶和弟弟,他又去偷别人家,别人会和咱家样宽容他?别忘按律法当场捉住小偷,苦主能剁小偷手脚!”
这话听得柳氏悚然,柳雨儿又绘声绘色描述:“被剁手剁脚,还得坐牢,等出来之后,娘你就看他个光秃秃人棍儿还要沿街乞讨,到那时候才是再也挽回不!”
柳露儿呆呆说:“好、好可怕哦。”
柳氏终于咬牙,极勉强挺挺胸脯子,朝着祖孙俩暂时宿下城隍庙跑去。
破败城隍庙里,祖孙二人正在互相埋怨,高家老太太埋怨孙子不懂孝顺奶,从柳氏讨要来吃喝,先紧着他自己,两三天才给老太太俩馒头,点荤腥吃不上,高耀祖更是脏话连篇,骂老太太又蠢又傻,竟同意把房契和银子都掏给骗子,她也活这大,也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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