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断供花散落在旁,渗着汁液断面散发出涩涩气味,与之前在外婆病房里嗅到褥疮气味很相似。忽然,想起外婆火葬场景。人在燃烧。血肉燃烧殆尽,只剩骨头。外婆胁迫妈妈留在日本时,妈妈好多次朝她大喊:“都是你自食其果吧!”妈妈在成长中似乎常常被外婆咒骂,被说“你才不是家孩子”。她事后却哭泣着,试图将女儿留在身边。自食其果。削去肉体,变成骨头,应援偶像应该就是果吧。曾想消耗辈子应援他。即便如此,死后也无法拾起自己骨头吧。
任凭自己迷路,坐上错误巴士,还险些弄丢交通卡。最终到达离家最近车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回到家。即使回到家,现实里也只有散乱衣服、发圈、充电器、塑料袋、空纸盒和翻面包。为什无法普普通通地生活?作为人,为什连最低限度地活着也做不到呢?并非从开始就想将生活搅得塌糊涂。仅仅是活着,就像慢慢地变成堆积代谢物。仅仅是活着,家就崩析分离。
为什偶像会殴打他人,为什亲手毁掉重要东西,再也无从知晓。永远,都无从知晓。与此同时,也感应到这件事在深渊里与相连。他爆发出克制在眼睛深处力量,忘记身处舞台、竭力破坏掉什那个瞬间,在那年半时间里填满身体。无论何时,都与偶像影子重合着,感受着两人份体温、呼吸和心跳。脑海里浮现是影子被狗咬碎后哭泣十二岁少年。从出生到现在,直直都被身体重量烦扰着,束手无策。此刻,想要服从肉体战栗,毁掉自己。不想看着切破碎,于是主动打碎切。目光扫向桌面,停留在棉签盒上。狠狠抓住它,高高扬起。绷紧腹部力量,挺直脊椎,深深吸气。猛地闭上眼,抛出。绞尽全力地将至今为止对自己愤怒、悲伤全部砸出去。
随着清脆声响,塑料盒滚落,棉签散地。
乌鸦在啼叫。环视着整个房间,光从回廊、窗户投射进来,将房间照得亮堂堂。不仅是中心,全部切都会成为活着结果。骨头是,血肉也是。回想起抛出棉签盒之前场景。直忘记收杯子、残留着汤汁盖饭、遥控器。视线扫过,最终,还是选择收拾起来最轻松棉签盒。想笑冲动像气泡样涌上来,扑哧声,又消失。
捡起棉签。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像拾起自己骨头样,小心地捡起地板上散落棉签。捡完棉签后,还需要捡起长出白色霉菌饭团,空可乐瓶也要捡起来,显然,还有很长很长路要走。
趴在地上。想,这就是生存姿态。
既然不适合两足行走,暂时就这样活下去吧。身体很重。捡起棉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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