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字下边“禾”,中间那竖,笔直、略长,有种力透纸背遒劲。
这是秦勤字迹。
她想起来……
“这是秦勤记录他出任务本子,你给看这个干什?”心中不安骤然退去大半,田梦梨不解地问秦炽。
秦炽:“你直接翻到中间页。”
他不后悔给过她自首机会,也不后悔把她交给警方。
田梦梨闻言,脸色沉下去,片刻后又笑起来,她神情极不稳定,像是对于自己走到这步,她想表现得无所谓已经认命,可内心又控制不住地感到不甘和愤懑。
这复杂情绪在她心头缠绕交织着,外化结果,便是她脸上那精彩纷呈表情。
秦炽并没有兴趣欣赏她纠结失控脸,他把直轻攥在手中本册子式样物件递给旁警察。
秦炽对田梦梨说:“今天过来,主要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在这样地方待着,田梦梨也没有让自己看起来很糟糕。她头发盘得服帖,衣服看起来也不邋遢。只是眉眼间属于田总高傲贵气,却是无影踪。
寂静很快被打破,田梦梨先开口,语气又冷又嘲:“你还来看干什?”
秦炽平静地跟她对视会儿,然后说:“还是想问你那个问题。”
田梦梨知道他说问题是什:“你想问,早就回答过你。”
秦炽盯着她,又问遍:“田梦梨,你后悔吗?”
那种强烈不安
小册子被警察检查过目后,递到田梦梨手里。
田梦梨神色有些警惕,她低头看眼手中又破又旧小册子,觉得很陌生,又无端有些熟悉。
但她想不起来那点微弱熟悉感源自于哪里。
田梦梨抬眸瞥眼秦炽,又重新低回头,带着种没来由不安,将手中小册子翻过页。
小册子第页,赫然写着“秦勤”二字。
田梦梨哼笑声,回答得毫不犹豫:“不后悔。说过,丢炸弹目不是为杀人,真正害死人直都是余保泰,还为你们除真正凶手呢,有什好后悔。”
她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出明显恨意,却又在这分明恨意里,挤出丝难看笑。她朝秦炽举举自己戴着手铐手腕,问:“儿子,也想问你,你帮着个外人,把你妈弄到这副田地,你后悔吗?”
秦炽看着田梦梨样子,只觉陌生,这段时间以来,每见次田梦梨,他都觉得自己过往二十几年瞎眼、盲心,竟点都没看出这个女人是这般蛇蝎心肠。
即便他和田梦梨向来不够亲近,来往也并不频繁,可出于那血浓于水牵绊,他也尽着个儿子该有孝道。田梦梨过生日,他会祝福送礼,田梦梨生病,他会前往探望,逢年过节,他也不忘问候。到头来,他发现这个他称之为母亲人,哪怕是他这点本分而微薄亲情,也半分不值得。
秦炽和她对视着,目光平静凉薄,他回答说:“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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