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这是应激。
这些年,他过得恣肆洒脱、放浪形骸,往前走很远,极少回头,从不顾影自怜,自命不易。可是当现实笔锋偏转,朝向来时路,他骤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当年那场大火。
这路,他走得轻快,没有包袱,不仅仅只是因为父亲那条短信,还是因为,这十八年间,他侥幸地远离火种。
就像猫毛过敏人远离猫,害怕下雪人常居在热带。
但他不可能永远都这幸运。
连衣服也被燎出焦黑痕迹。
田梦梨想破口大骂,也想反悔离去,但她知道,裴宴时不会放过她,但凡她现在转身就走,裴宴时下秒或许会把她摁进火里。
“不清楚你想解什,你问答吧。”田梦梨隐忍道。
裴宴时问:“保证说真话?”
“看你这副要把置之死地样子,你肯定已经知道不少事,那也没什不敢说。”
冷库里火越来越大,背部紧贴钢板温度越来越高。
除头发被烧散发焦臭味外,空气里刺鼻气味也愈发浑浊浓郁。
田梦梨审时度势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说,你想听什,说就是。”她对裴宴时道。
裴宴时松开扼住她脖子手。
因脖颈被扼,血气不通,田梦梨面庞憋得通红。
她垂眸看眼在自己发尾处打着转那只跃着火焰打火机,心里害怕是真,眼神里犟劲也是真。
她恨恨地盯着裴宴时,仿佛还想再说什执拧话。
但裴宴时没再给她嘴硬机会。
头发燃烧时焦臭味,几乎是在火苗与头发相触瞬间,就散发出来。
裴宴时想起前段时间亲眼目睹江月小区和梅竹公馆失火现场时,自己无
现场火势已不容小觑,冷库里大量物体都已经被火吞灭,成排货架,报废设备,余保泰曾留下各种家具、电器、生活用品……通通掩映在火光之中。
坠落声、倒塌声、爆裂声参差不齐、此起彼伏。
鼻间隐有呛意,呼吸也有轻微窒闷之感。
裴宴时抄在裤袋里那只手,紧紧地攥着西裤里层布料。
他面色苍白,额角有大颗汗珠落下。
田梦梨得以大口地喘气。
裴宴时抓块破布,打湿扔给她。
田梦梨接过,头发拢,用破布死死包住。
很快,头发上火熄灭。
及腰头发被烧掉大截,发尾长短不,干糙卷曲。
田梦梨低头,就看见橘色火焰像长无形脚样,沿着自己发梢往上走。
细听话,还有“嗞嗞”燃烧声。
田梦梨又怒又怕,抬手想拍灭,又担心烧到手,于是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把火“压灭”,然而身体被钳制,怎动作都无济于事。
她目眦欲裂,恨不能把裴宴时咬死,恶声道:“裴宴时!你个疯子!”
“疯吗?”裴宴时挑眉,“比起田总杀人放火那套,不过就烧个头发,觉得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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