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严离开后,戎缜也擦完手,他揉揉江寄厘头发,在他发烫耳垂上轻轻啄下,低声道:“吃完饭上去洗澡,等。”-
花园里。
个中年男人跪在草坪上,头脸上盖着块毛巾,湿漉漉蒸腾着热水潮气,他呼吸急促,看起来害怕极。
戎缜坐在藤编靠椅上,交叠着修长双腿,程严站在他身后。
这个地方白天程严也来过,是江寄厘经常晒太阳上课
“尝尝。”
江寄厘舔下发干下唇:“先生……”
戎缜轻轻捏着酒杯,手指在杯沿上缓慢触圈,然后“咔哒”声,玻璃与大理石桌面接触传出声克制脆响。
江寄厘心里那根弦猛地绷断,他夹起来喂进嘴里,只嚼两下便要吞咽,卡喉咙生疼,几欲干呕。
他抠着自己手心,额头冷汗都出来,滑过他白净鬓角,而后掉进眼睛里,像是滚烫眼泪。
“吃不少。”他淡声评价道,然而下秒就话锋转,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江寄厘心上:“林齐,把夫人房间里垃圾都扔掉,别再让看到。”
江寄厘整个心都提起来。
没等他再解释什,戎缜就往他面前盘子里切片鹅肝。
“吃。”
江寄厘僵住,他察觉出戎缜现在心情不是很妙。
面上犹如墨画般纹理蜿蜒交错,最中间是卡纳莱托胡桃木v字型木架,簇着捧漂亮嫩黄色小苍兰。
佣人们礼貌鞠躬,端走净手水和手帕:“先生,夫人,请慢用。”
戎缜挽起袖子,慢条斯理切片法肝。
江寄厘坐在他旁边,安静吃着自己右边盘菜,整个餐桌上只有这份酱虾他勉强吃得下,他本就不爱吃这些,自己在家时往往都是吩咐林齐准备中餐,太生冷咸腥食材他闻口都会吐,更别说进嘴。
他没什胃口嚼着虾肉,越吃越慢。
戎缜心情好时施舍过来零星爱意,他只能当作玩笑,恃宠而骄这个词是比玩笑更可笑笑话,戎缜心思没人琢磨得透,他只能永远诚惶诚恐,像走钢丝样。
戎缜觑着他面颊上眼泪,轻笑声:“吃个饭,怎又哭上?真是个可怜宝贝。”
他拿起帕子轻轻擦着手。
这时程严从外面进来,附在戎缜耳边说什,他手上动作不停,只散漫吩咐道:“把人带到花园里,等下过去。”
“是,先生。”
没敢说什,忍着反胃喂进嘴里。
“好吃吗?”
江寄厘难受眼泪都快出来,没拿叉子那只手狠狠掐着手心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他轻声道:“好吃。”鼻息已经有些发颤凌乱。
戎缜又夹块什,江寄厘垂眸看清,是切开里昂内脏香肠。
“不饿?”
戎缜眼神都没抬,江寄厘还是吓跳。
“是。”
“饭前吃什?”
戎缜表情没什波动,江寄厘却头皮发麻,他如实交代:“包薯片,两个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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