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住起来还好。”钻进去,黑黑先是什也看不清,慢慢就辨出块五六平方米间隔来。只见竹笆壁上糊层报纸,有地方已经脱翻下来,张矮桌靠近竹笆壁,有屉格而无抽屉,底还在,可放书物。桌前壁上贴些画片,张年历已被撕坏,李铁梅身段竖着没半边,另半边擎着只红灯。地乱纸,只矮凳仰在上面。张极粗笨木床在另边壁前,床是只有横档而无床板。抬头望望屋顶,整个草房都是串通,只是在这个大草顶下,用竹笆隔许多小间,隔壁白帐顶露出来,已有不少蛛网横斜着,这格局和景象与生产队上并无二致。问老陈:“不漏吗?”老陈正笑眯眯地四下环顾,用脚翻捡地上纸片,听见问,就仰脖看着草顶上说:“不漏,去年才换呢。就是漏,用棍子伸上去拨拨草,就不漏。”
老黑把行李放在桌上,走过去踢踢床,恨恨地说:“真他妈毛不拔,走还把竹笆带走。老陈,学校可有竹笆?有拿来几块铺上。”老陈很惊奇样子,说:“你们没带竹笆来吗?学校没有呢。这床架是公家,竹笆都是私人打,人家调走,当然要带走。这桌,这椅,是公家,人家没带走嘛。”老黑瞧瞧,摸摸头。说:“看来还得回队上把床上竹笆拿来。”老黑说:“好吧,连锄起拿来,还以为你会享福呢。”笑笑,说:“都是在山沟里,福能享到哪儿去呢?”老陈说:“你既带刀,到这后边山上砍根竹子,剖开就能用。”说:“新竹子潮,不好睡,还是拿队上吧。”
前面学校钟响,老陈说:“你们收拾下,去看看。”就钻出门,甩着胳膊去。和老黑将乱纸扫出屋外,点把火烧掉,又将壁上纸整整齐,屋里于是显得干净顺眼。让老黑在凳上歇,他不肯,坐到桌上让坐凳。心里畅快,递给老黑支烟,自己叼支,都点着,长长吐出口,慢慢坐在凳上,不想跤翻在地上。坐起来看,凳四只脚剩三只,另只撇在边。老黑笑得浑身乱颤,看桌子也晃来晃去,连忙爬起,叫老黑下来,都坐到床档上。
二
上午收拾停当,下午便开始教书。老陈叫去,交给个很脏课本和盒粉笔,还有红、蓝墨水,支蘸水钢笔,个备课本。老陈说:“课本不要搞丢,丢,不好再找。”见课本实在脏得可以,已被折得很软,捏在手里沉甸甸有些凉,翻开,当中用铅笔钢笔批注许多,杂以粉笔灰,便有些嫌恶,说:“这是谁课本?没有病吧?”办公室里几个女教师笑起来,说:“当然有病。”看看她们,见她们面前书本都干干净净,就自己捏住书脊抖。老陈也笑起来,说:“哪里有病?走李老师有些马虎,不太注意就是。可他课本没有搞丢,就不容易。你看,这是课表。”说着递给张纸。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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