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睽之下,镇静地慢慢嚼,大家在紧张中咽下口水。但所有这些均与李立无关。李立只是舍命地砍,仅在树倒时望望天。有人见李立如此认真,便不好意思,就好好去干,将兴趣藏起。
慢慢终于会砍山上切。以知识,以为砍树必斧无疑,初时对用刀尚不以为然,后来才明白,假若山上只有树,斧当然极方便。但斧如何砍得草?队上发刀,约有六七斤重,用来砍树,用力便砍得进;用来砍藤,刀即断;用来砍草,只消平抡排涮过去。在城里时,父亲好厨,他常指点:若做得好菜,要刀,二要火。他又常常亲自磨刀,之后立起刃来微微动着看,刃上无亮线即是锋利。这样刀可切极薄肉与极细菜丝。有父亲同事来做饕客,热心就来帮厨,总是被割去指甲还不知道,待白菜渗红,才感叹着离开。后来磨刀事自然落在身上,竟使磨刀成癖。又学书上,将头发放在刃上吹,总也不断,才知道增加吹力量,也是种功夫。队上发刀头天,便用三个钟头将刀磨得锋快。人有利器,易起杀心。上到山上,逢物便砍,自觉英雄无比。只是到砍树,刃常常损缺。
在山上砍到个多月,便有些油起来,活自然会干,更会是休息。休息时常常远望,总能望到,于是不免与大家起议论若满山是树时,如何放倒。方案百出,却不料终于也要砍到这样棵大树。
这棵大树也像立在山顶,初时不显,待慢慢由山下砍上来而只剩山顶时,它便显出大来。但发现,老职工们开始转移到山另面干活去,不再在这里砍。知青们慢慢也都发觉,议论起来,认为是工时原因。
这里每天砍山,下工前便由文书用皮尺丈量每人砍多少面积,所报成绩,便是这个内容。按理来说,树越大,所占面积越大,但树大到定程度,砍倒所费工时便与面积不成比例。有经验人,就借各种原因,避开大树,去砍树冠大而树干细树。眼看终于要砍这棵大树,许多人就只去扫清外围。
这天,大家又上到山上,先纷纷坐下喘气休息,正闲聊间,李立站起来,捏刀在手里,慢慢走近那棵大树,大家都不说话。只见李立围树走圈,把手拳在嘴前,看定个地方,举起刀,又抬头望望,重新选个地方,刀砍下去。大家明白,松口气,纷纷站起来,也走到大树近旁,看李立砍。
若要砍粗树倒,便要破个三角进去。树越粗,三角越大。李立要砍这棵大树,上刀与下刀距离,便有公尺半样子。有知青算,若要树倒,总要砍出立方木头,而且大约要四天。大家兴致来,都说合力来砍,不去计较工时,又公推由负责磨刀,自然答应下来,于是扛四把砍刀,返身下山,回到队上。
狠狠地磨三把刀,已近中午。正在磨第四把,忽然觉得有影子罩住。抬头看时,是肖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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