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薄荷酒早就喝完,傅云深从酒窖里取瓶红酒来,是他那年暑假在法国南部酒庄里得到礼物,收藏很多年。
朱旧酒量般,会儿就脸颊微红,但她贪杯,她眯着眼睛,深嗅酒香。
客厅墙壁上有只古老壁钟,会在午夜十二点时敲响十二下,朱旧盯着它指针摆动,跟着它倒数。
“十二、十
她微仰着头,她左边,梧桐也微仰着头,她右边,傅云深侧着头,看她。
当所有焰火接近尾声时,夜空中,忽然闪烁出行字。
朱旧呆。
然后眼底慢慢涌起泪意。
“Mint,Happynewyear!”
其实有点麻烦,烟花又不能托运或者走国际快递,只能找专门做国际海运公司来办理。经多国港口辗转,真正是漂洋过海而来。可再麻烦他也觉得值,她曾说过,最喜欢除夕夜焰火表演。
朱旧帮忙把几箱烟花都搬到雪地上去,犹豫地说:“哎,们会不会被邻居投诉?”
他不以为然:“要投诉那也是明天事儿,管他呢!”
她笑起来,搂住身旁梧桐脖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有烟花赶紧看,你说对不对,梧桐!”
梧桐“汪汪”叫两声,蹭蹭她脸。
坐在他身边,哪怕不言不语,却让他想到个字,家。
他心里涌起从未有过踏实与安宁。
“如果有焰火就好。”她忽然说。她很喜欢看烟火表演,觉得热闹又美。转念又觉得自己真是不满足,比之刚来海德堡时独自度过第个春节冷清与孤独,此时此刻,真好温暖。
他缓缓站起来:“这也没什难。来。”
她好奇地跟过去,看见他从小杂物间里搬出几箱烟花时,整个人都呆住。
这句话,永恒地镌刻在2001年除夕夜天空中。
这是他为她专门定制新年礼物。
“朱旧,新年快乐。”他声音响起,在切沉寂下来后。“还有,谢谢你。”
她偏头看他,眸中晶莹闪烁。
零点快到,他们进屋,坐在壁炉前等候倒计时。
“哎呀,你也同意呀!好,们来欣赏漂洋过海来焰火表演喽!”
他们将烟花字排开在雪地上,拆开包装,她负责来点火。
“嘭!”
绚丽色彩炸开在天空中,打破夜宁静。
“还没有在下雪天放过烟花呢!”她仰着头,看着如白羽飘飞雪花中,绽放出光芒,多像冰天雪地里开出朵朵艳丽之花,她忽然有点鼻酸,为这份美丽深深感动。“真美好啊!”
“这……你圣诞节买?”
在德国,购买烟花是有限制,只有在大型节日前后才会开放烟花出售,德国人过圣诞节与新年,春节可是不过。在居民区,燃放焰火也是有禁制。
他说:“这是从中国寄过来。”
“啊,那很麻烦吧!”
“还好。”他淡淡说,手拄着拐杖,单手抱着箱子走到院子里去,外面还在下着雪,雪有点大,如飞絮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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