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希望说是胡话……”她喃喃着,望向奶奶,老人整个人都是懵。她伸手握住奶奶手,发现她手在微微发抖。
朱芸傻愣愣地看着诊断书,喃喃:“天哪天哪,完完,这得花多少钱啊……”
奶奶拨开朱旧手,起身,缓缓地走向屋子里,步步,走得那样缓慢、艰难。朱旧望着她背影,心里难受得要命,想要追过去,最终还是忍住。
朱芸还在那嘀咕,朱旧听着心里更是难受。这是她姑姑,除奶奶外她唯亲人,在听到母亲病重,她第个想到竟然是钱。她拳头紧握,愤怒话语即将出口,又压下去。
她看着姑姑,分明才四十多岁年纪,却被生活磨砺得十分苍老,看起来像是有五十几岁。清瘦、皮肤略黑,常年在工厂劳作双手,布满老茧,头发里已过早有几缕银丝。
朱旧低声说:“奶奶,不去美国。”
“你又在瞎说什呢!”奶奶瞪她。
“说真……”
院子门吱呀声被推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边大着嗓门说:“朱旧啊,你大早就叫过来到底有什事呀?还不能在电话里讲。”
是她姑姑朱芸,她走到桌子边,抓起个包子就塞到嘴里,嘟囔道:“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什事情呀,快说快说,还要去上班!”
生命中最美时光,是你在身边每秒,以及你不在身边时,想念你每秒。
朱旧回到家时,夜已经很深。
客厅里还亮着灯,暖黄色光线透过木窗棂映出来,在秋夜里温温暖暖。她看着,心里忽然就安宁几分。
就像从前样,不管她多晚回来,奶奶总是亮着盏灯,等着她。
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本中医书,不时用手推推老花镜。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姑姑只比朱旧
奶奶也看着朱旧。
朱旧咽下最后口稀饭,深深呼吸,将诊断书放在桌子上,艰涩地开口:“姑姑,奶奶查出……肝癌……是晚期……”
天知道她这短短几个字,说得多艰难。
空气里下子变得死般沉寂。
朱芸傻住,过许久,她瞪朱旧,“大清早,你在说什胡话呢!”
她怕奶奶看出她因痛哭很久而发红眼圈,让奶奶去睡后立即回自己房间。
诊断书就在她包里,可她什也没说,至少,让奶奶今晚再睡个踏实觉吧。她却辗转难眠,可转念又想起他话,要保持好体力与精力,明天,以及以后很长段时间,将面对场漫长战争,与病魔战争。
她不能脆弱,更不能先倒下。
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爬起来从包里翻出片药吃下,又定闹钟,才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去巷子口买稀饭小笼包回来,然后叫奶奶起床。平日里都是奶奶准备好早餐,再喊她起来吃,所以奶奶边喝稀饭边笑说:“要离开,孙女儿突然这贴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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