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在三天后才醒过来。
他觉得浑身酸软,头痛欲裂。昏黄光线里,有人背对着他在讲话,是个女孩子声音,软软糯糯。
“朱爷爷,他为什还不醒呢?”
穿着青色布衫老人正站在排药柜前,边鼓捣着什,边慢悠悠地回答她:“他伤头部,伤口又在河水里泡,引起发烧。性命是保住,但什时候醒过来,也不确定。”老人顿顿,转身望着女孩,“小姑娘,你得赶紧把他送去大医院,做全面检查,伤着头部可不能掉以轻心!”
阮阮转头望向小小病床,刚想说什,忽然“咦”声
但庆幸是,车内只有个人。
她心里焦急万分,刚才只顾着快速来救人,却忽略,自己徒手压根打不开车窗玻璃。
忽然,“砰”声响。
她回头,发现亮亮正举着块石头,敲碎车窗。阮阮舒口气,游到窗边,朝他投去个赞赏眼神。
少年们合力将车窗玻璃彻底弄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趴在方向盘上人慢慢拖出来。
相觑。
是阮阮第个反应过来,跑下石阶抓住亮亮手问:“真是辆车?你没看错?”
亮亮点头:“绝对没看错,是辆黑色小车……”
他话还没讲完,阮阮已纵身跳入水中,以比平常更快速度往桥墩那边游去。
“阮阮姐!”站在石阶上风声着急地喊句,他明白过来,阮阮这是要去救人呢!她泳技是很好,可车子从高桥上坠落,肯定会慢慢沉入河底,而且,车里万有好几个人,她人怎应付得来?风声急忙对还在呆怔男孩说:“亮亮,你们快去帮阮阮姐啊!”
水中瞬间殷红片。
阮阮与亮亮起,拽着伤者,缓缓浮出水面。
这个过程,看起来十分漫长,而实际上,却只用五分钟左右。
游上岸后,阮阮瘫坐在地上,才发觉自己浑身力竭,双手也忍不住微微发抖。她喘着气,伸手探向陷入昏迷中男人鼻端,然后,轻轻舒口气。
虽然他头脸血,看起来十分惊悚,但感谢上帝,他还活着。
亮亮反应过来,招呼同伴,又跑到岸边,捡块大石头,急匆匆地朝桥墩那边游过去。
暮河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实际水却很深,而且水底有暗沙。阮阮以生平最快速度游过去,她却仍觉得自己很慢很慢,她对自己说,不要着急,不能着急,冷静点,才能救人!
她终于游到那巨大涟漪水圈里,闭气,头扎入水中。浑浊河水中,她睁大眼,终于慢慢看清楚那辆车,如亮亮所说,是辆黑色小车,此刻侧翻在水中,万幸是,也许是车撞上什阻碍物,没有再继续下沉。
阮阮游过去,发现车窗是紧闭,看不到里面情况。她绕到车前方去,透过挡风玻璃,首先映入眼帘,是汪刺目血色。
她惊,里面人受伤,而且不轻!车内已经浸入河水,伤者血蔓延在水里面,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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