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忧心里不受控地颤道。
他第反应是想说“过分啊”,又觉得这话多少透着点刻意轻描淡写,反而显得装模作样。
于是他“哦”声,没什情绪地说:“知道。”
说完,他就陷入沉默。
他不是说不出什“没关系,会直陪着你”“会永远爱你”这样至死不渝话,也不是不能带着斥责语气把顾仇说晦气话给驳回去,然后语重心长地向顾仇输出那些普世、充满乐观和希望生命观、价值观。
顾仇看着他,目光意味不明。
习忧没再坐回椅子上,就在床沿径直坐下来。
“所以呢?”顾仇咽咽干涩喉咙。
“所以,”习忧认真地说,“还请顾爷把你眼前这个你感兴趣东西牢牢抓稳,千万别放手。”
或许是因为这话里带“抓”这个字眼,顾仇下意识用指尖抓下习忧衣角。
顾仇“嗯哼”声。
习忧:“接个分钟吻可以?”
这话题真跳。
顾仇扬眉:“为什只有分钟?”
“那就是可以。”
愣下,瞪习忧眼,然后刚才话风就有点稳不住。
他睨着习忧,脸上病气还在,眼神里却染上几分邪气:“所以哪怕性格黑洞、身体黑洞,还是觉得,得留着你做男朋友。”
习忧只是盯着他,不语。
顾仇问:“这自私人,害怕习哥?”
习忧还是没说话。
明明这样更符合亲密关系里予取予求。
但习忧没这说。
十七岁年纪里喜欢,可以很猛烈,却不应该太沉重。在浅薄年岁里,说太满话,这件事本身,就隐约涵盖种相左
但也只是轻抓下,就在他要松开时,被习忧摁住指尖。
像电视剧里得癌症主角,开始不论怎插科打诨想要逗乐,到最后还是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
顾仇看着两人挨着手指,过片刻,低声开口:“可能,”短暂顿,带着哑意声音继续道,“某天,会和你不告而别。”
这话,明明不带个极端字,连成个完整句子,就道出种极致残忍。
在这个为时过早年纪里,给你预告个漫长而不可期结局。
说完,习忧起身,单手撑在床头墙壁上,欠身吻上去。
这个吻缱绻、缠绵,每次描唇,都格外温柔,显出极致入骨来。
吻完,习忧稍稍退开些,和顾仇隔着咫尺距离对视。
习忧这才开始回答他问题,以反问形式。
他说:“你觉得害怕?”
这等会儿,见他直不给反应,顾仇脾气有点上来,脚从被子里蹬出来,想把人踢出点反应来。
习忧手快地捏住顾仇脚踝,顾仇登时没动作。
习忧垂眸,目光落在他瘦白踝骨上。
顾仇啧声,刚想说“你是不是有点儿那什癖好”,习忧就捏着他脚踝放回被子里,继而眸光落过来:“你精气神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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