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不会愿意住,现在自然更不会。
但习尚禹面对个可能要走哥哥,并不太想说真话,他看着习忧,眼里挽留之意明显:“愿意住,你都能住,有什不能住。”
习忧心似明镜,倒也不拆穿,只道:“三年前你要说想住,肯定谦让,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晚?”
习尚禹绕过这个问题:“可这里是你家啊,你要搬去哪?去外面住还得花钱,爸妈不会给你钱。”
“这就不用你费心。”
洗完澡后习忧经过客厅,边擦着头发边往阳台走,习蔡林从看电视间隙里抬头,问他:“小忧吃晚饭没?”
“吃。”习忧应声,人进入阳台,顺手拉满那道帘子。
杨兆媛朝坐在身边习尚禹挑挑细眉,小声:“说不会有意见吧。”
帘子虽厚重,但阳台小灯光线充沛,能投照出里边人剪影。
习尚禹看着那剪影坐到书桌前,似乎拿起书在看。
在,去外婆家。
习尚禹看着来回忙活父母,说:“爸妈,已经想清楚,和哥哥住个房间也没什,他东西不多,不占地儿,你们还是别搬。”
习蔡林说:“床都买好,你这会儿说,晚。”
杨兆媛说:“他东西不多,阳台完全够他住。再说,你瞧瞧这环境,哪儿差?山区孩子有片能遮风挡雨瓦都知足,你哥还有什不满足。”
“但是哥好像不高兴。”
“哥,你下学期都高三,是关键期,还是别有变动得好,出去家里都照顾不到你。”
“不搬出去,住这儿?”习忧下巴点点,示意阳台,“阴雨天湿衣服外面晾不,也没经甩,往这儿挂,床尾湿半。”
他指指洗衣机:“那玩意儿,离书桌不到米,在家半看书时间,都是和噪音共度。真是个锻炼专注力好地儿。”
他盯着那剪影许久,久到他不禁开始思考个问题。
这人到底是太会藏情绪,还是真不觉得难过?
这个问题,他揣摩多年,始终不得其解。
习忧对他态度,从来都是凉凉淡淡,不亲不疏,让他无从辨析。
几年过去,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又长大些,还是因为家里堆积东西增多,眼下打量着这阳台隅,他总觉得,这里变旧、变小,也变逼仄。
“小忧性子就那样,没什事儿能让他高兴,难过也不至于。”
“那这样吧,”习尚禹走到他们身边,捏住被罩角,加入铺床行列,“哥东西以后要是实在不够放,放房间也成,他随时可以进出。”
习蔡林伸手拍拍他头:“儿子就是懂事!”
第二天习忧回来时已是夜里,家里三人早已吃完晚饭,此刻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客厅侧靠近阳台地方,近乎及地厚重窗帘拉半,露出半个床尾巴。
习忧句话没说,径自走过去,拍开阳台上灯,从壁橱里翻换洗衣物出来,进卫生间洗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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