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行兄弟侯在其间,当首吴用与那李逵,见他入内,那吴用只将手推李逵,斥道:“黑厮,还不跪下谢罪?”
宋江大惊,不及相扶,那李逵兀自价天响来跪,口中只道:“阿哥,李逵今日惹滔天大祸,只请哥哥赐死。”
宋江惊疑,望众人时,都是不肯开口,上前要扶那李逵起来,那厮却是如何都不肯起来,因道:“铁牛,你这般撒泼却是作甚?你口口声声道你闯祸,又教赐死,却究竟甚祸?却细说来。若罪不当死时,你便无须来跪,若罪当死时,你便跪也无用。”
那李逵只是圆睁眼,道:“俺自有罪,罪当万死,要俺说时,却是说不出。”
宋江气结,当时那吴用道:“哥哥,却是恁地。今番那中书省差人来营寨送御赐貂裘,当时点数,少十余领,等相问时,那使者只是扮蒜,声不吭,这黑厮其时只怨是省院克扣,那使者只不肯言语,这黑厮瞧得火起,便来动拳,当时等劝解不得,怎奈他手下也全无轻重,当场却教他把那使者打死。”
宋江听,大惊,心道:“目今等兄弟虽归顺,尚无功勋爵位,只在这京城驻扎时,也如寄人篱下,便个称体营寨也无,遇事能忍时只合当忍。那省院克扣御赐貂裘,虽有罪在先,却罪不当死,便真个当死时,也须与他三分面皮,怎奈这黑厮恁蛮,竟将人打死,此时开罪省院,到底难做。”
沉吟时,斥道:“你这杀才,却好不知法度,便来苦肉计时须得也是无用。稍后杖打百板,钉长枷押入牢里,是死是活,只来由天命。”
他话虽如此说,再想回,却毕竟以为此事颇有回旋处,心中道:“到底那省院错在先,只教去贱卖面皮,求回宿太尉,愿他念旧日情份,与这黑厮说回好话,想来性命可保。”
当时那李逵听,也听出尚有余地,喜道:“阿哥恁说时,铁牛便把牢底做穿也使得。”
宋江见他毕竟毫不知悔改,正待训斥,却听吴用道:“你这傻儿,却休欢喜得过早。”正色对宋江道:“哥哥,话却不曾说完,此事未结。却说当时这黑厮打死那使者,等虽是大急,毕竟胸中自觉占理,料到若对簿公堂时,也不肯怯场。岂料不时又来得个使者,见那死尸,伏地大哭道:‘等确不曾克扣你等貂裘,当时自在寨口等候通报,不料忽地来匹黄马,没来由撞倒箱奁车儿,见貂裘散出,便把貂裘来吃,等便拿鞭来笞时,那马也不肯停嘴,却是叫它吃去,没来由又究竟拿它不住,只教它自行遁!当时只惊慌,又万不敢轻慢你等,只速速赶回省院,又写帖上奏教补十余领袍子回你,岂料你等却这般不知礼,朗朗乾坤,这兄弟便自是个聋哑,你等也不当生生打死他!苦也!’他哭回,又道有守寨口两个喽罗为证。当时等传那两个喽罗来问,都道确是如此,等问那黄马可是营中马时,那两个只道,却似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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