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视,叹道:“史家兄弟,为兄也知你闲常最爱惜此马,奈何此番却出人命。如今等身为人臣,再不比昔日山寨时,杀人时便也只如儿戏,如今再杀人时,却须偿命。”
那史进只是抚弄那马儿,半晌道:“哥哥不必多言,个中道义,弟弟心下省得,今日这马儿闯祸,它非死不可。事发却到底仓猝,且教再与他耍回,自送来还与哥哥。”
那宋江道:“史家兄弟自是言九鼎之人,你如此说时,万事由你就是。”
当时那吴用听闻,却到底不能安生,心道:“这史家兄弟是个直莽,他痛此马,恁生舍得它死?只怕教他时性发,放马去,却要坏事,只教个人随他同去。”四下环顾回,心道:“那燕青、郭盛几个素与他交好,怕只来纵容他,却使不得。”当时望见董平,便急道:“董平将军,你且陪史家兄弟同去。”
却说史进只来解马套,道:“马儿,闲常只是你来陪四下奔走,今趟却陪你回。”再不多停留,翻身上马,又与那马儿道:“你闲常最喜食营寨南山苜蓿,平素不曾同你多往,今趟便与你去回。”就此奔出营寨去,那董平因也纵马赶去。
只说那史进掣马南行,只取直道,路狂奔,沟壑也不避它,河溪也只管践浪而过,待至南山时,默然下马。那栗黄骢甚欢实,兀自以蹄趵开雪粉,四下来寻食草料,时值日沉,天色将黑,董平见那马儿吃多时,劝道:“史家兄弟,知你心中不舍得,却终究无法,长痛不若短痛,你且回去吧。”
史进只望那马,道:“董将军,你休当只来拖延,却何曾拖延?马儿肚里大,不比寻常马儿,自要吃那许多,别个不知,你昔日也曾有得匹此马,合当却忘?只望他时,目下还未曾食饱,且教吃足。”又对那马道:“闲常性躁,多曾教你受饥,今日你且发吃饱些。”
董平听,心中想到此马倒还是自己旧年赠与史进,倒也感慨不尽,再不多言,两个只任那马儿又吃得时,多时,只教他把片地啮得秃,月上东山,那马方自肯歇,来把头挨在史进胸前,打些个鼻喷,史进抚摩他鬃毛时,道:“你既饱,便来奔走回,昔日初得你时,董将军道你日行五百里,旧年自东平府走东昌府寻鲁家哥哥时,你却分明能日行千里。好马儿,今朝且教瞧回,你最快时到底能几何。”
翻身上马,也不挥鞭笞它,那马儿自似知他心意,仰天嘶鸣回,自在那雪地里狂奔起来,端如箭离弦,如坠深渊。入夜朔风正浓,又掺冰粒,大如枣核,那史进教风吹在脸上时,如同刀割,当时他耳边风声如雷,把眼望天地时,恍惚片,皆作银白。他迎风阖眼,只俯身贴在那马颈上,口中道:“好马儿,好马儿,却说你分明能日行万里。”从腰间掣出解腕尖刀,道:“都道英雄人物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今番你便是马中英雄,又岂能屈死那等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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