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心中欢喜,道:“哥哥说是,大郎甚都听哥哥。”
两人冒雨行刻,遇个石窟,便入内歇宿,到得天明,云消雨霁,两个再行上路。当时鲁智深牵挂史进头痛,便来相问,史进心道:“已头痛三日,论理当是痊愈,想是夜来淋雨,目下倒还作痛。那秃厮却说与哥哥道时,头痛十数日都不得好,若显出还不曾好,哥哥却定要生疑,若他怕害时,只不肯与处,却不如教死。”当时便只佯装精神大振,笑道:“自是个粗贱身体,睡得觉,头已然不痛。”
他因心怕鲁智深不肯信,两个出得石窟时,见那前方官道边教雷雨冲断两颗合抱大槐
时,却也不请辞?”
史进怔,却是大怒,横短棒,指那长老道:“秃厮,休来胡诌!史大郎只有敬爱哥哥,便把刀架在项上时,也万不会害他!”
慧常长老道:“非是这般害他。”
史进骂道:“非是这般,还做哪般?却哪般都不会害哥哥!”
慧常长老道:“圣僧生而有佛性,若入佛门,证果非凡。今番他与施主处,却是凡心蠢动,三过佛门而不入,施主岂非误他修行,害他得证果?”
史进教他问,却无以来应。当时却听人在那远处喝道:“洒家几时纳罕修行?几时又想得证果?甚误修行?甚没证果?即便如此时,自也是洒家自己不愿要它,如何却诬赖做大郎害?你这秃厮,心底却忒坏,尽来把言语伤俺兄弟,只窥在这地图份上,不与你动器械。”
正是那鲁智深冒雨出寺院来,原来他先前唱完《华严经》,痴半晌,省过来时,自问庙里和尚讨要地图,便出正殿来寻史进。当时他走到院中,却听得那雨中有人隐约对话,却是那慧常长老道甚“头疾”,也听不分明,他当时心道:“这和尚倒也善,知晓俺兄弟害头痛,想是有甚方子,要度于他,大郎自是个面皮薄,那点子小伤他自不纳罕,若教洒家听去他还求甚方子,定当羞赧,洒家便藏在那老桧树后,不教他等觉察。”只借着雨声轰隆,踅摸到那山门口株树后,兀自藏好,听那两个说话。却是听到那长老说他孤气克人,要加剧史进伤患,又要教史进离他而去。当时当真好不气恼,却只想听史进如何作答,听得他说“只为哥哥,虽万箭穿心也不请辞”时,心下剧震,暗道:“大郎对洒家如此,无以为报,只是也如此待他便是。”路听来,待到那慧常说史进要害自己修行时,终才按捺不住,跳将出来,顿痛骂罢。
话说鲁、史两个,当时忿忿离寺去,按那图上标记,路往西南而行。
当时史进问道:“哥哥真个不纳罕修行?若是哥哥有修行之心,大郎真会误你得成证果,又当如何?”
鲁智深道:“洒家自不纳罕修行,便是哪日起修行心时,自也比不过大郎紧要。再个,那秃厮只做派胡言,信他不得,大郎莫再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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