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只不肯听,却是上前步,解得那匹驾车马儿来瞧,他见此马纯鬃修体,阔脊方腹,端实在神俊,心中因此欢喜,只道:“那程老贼恁不识货,这等良驹,便做戎马也是上选,却只教来做驽马,忒是可惜。”
董平笑道:“史家兄弟有所不知,此马产自西夏,唤作栗黄骢,确是良驹,本是济州府台老爷赠与那程万里坐骑,原也有得匹,前番同公明阿哥战,倒不幸折。只因此马性情乖戾,又饕餮贪食,日端要食它半石上好草料,若饱时还罢,若肚里无食时,莫管是甚,它只管来吞吃,只因曾将那程老贼条缕金銙带吃,惹得那老贼大怒,因充作驽马。”
史进听得更是欢喜,心道,这马儿习性倒与甚合,因道:“董将军,这车须不耐烦来坐,这马儿却想与你讨匹。”
说话时他方肯听。”
他这厢只是直言,权当说笑,不曾有甚深意,哪料却正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董平暗道:“这史家兄弟教番折磨,只怕却是对尚有些忌恨,故意说话来刺。”
当时他倒也只是笑对,心中却记笔。宋江见史进虽是言笑晏晏,身上到底有伤,只教郭盛扶他去帐下歇息,又传军医,不在话下。
话说当日宋江打下东平府,收城中粮草辎重,又征得董平麾下三千降兵,暂歇晚,次日拂晓便待打道回山寨,忽有探马来报,原是白胜来禀卢俊义在东昌府处军情,他只道那东昌府有员猛将,姓张名清,善使飞石打人,此番已打伤梁山若干将佐,卢俊义由是两战两败,只是拿那张清无法,如今已然十数天不曾动兵,为此甚是苦恼。宋江听罢,扶膺而叹,即刻传令三军,道:“此番卢员外军情告急,是以等众兄弟暂不回山寨,便来直取东昌府,助他臂之力。”
当下集结兵马,就此发儿往东昌府去。
宋江是个细致人,因想到那史进身上有伤,怕他路上有甚闪失,特使帐下与他措置车辇架,当时那董平听闻,自有计较,因心道:“此番正愁与那史家兄弟梁子未解,不若就此借花献佛。”当即上前请命,亲自挑得架车,与史进送去。却见那车时,银梁金舆,华帘雕窗,车辕上又套与匹黄骢骏马,端十分阔气。
史进见,只惊道:“董将军,这是哪处来车架?忒煞堂皇,在山寨时日也久长,从不曾得见。”
董平因笑道:“原是前日在程太守府邸里刮来,正是那程万里日常乘具,特驱来与史家兄弟乘坐。”
史进听,只骂道:“叵耐那老贼程万里,须不知收刮多少民脂,才打造此车!便是当今皇帝老儿御驾,也没得这般讲究!董将军,史大郎是个粗人,又不是甚金贵之体,如今身上并无甚重伤,只破些皮毛,哪须来乘车?再者这车直教那程老贼沾染过,也不肯来坐它!”
董平急道:“史家兄弟只管安心来坐便是,却管那许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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