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吧。”
把他扶起来,他用那条没有受伤腿站着,身子靠在棵树上。随后小心翼翼地抓起他那条受伤腿,他猛抖动,就把那条好腿膝盖也夹在胳膊底下。
们走路越发困难。常常有那发炮弹,嘶嘶地呼啸而来。尽可能急步前进,因为卡钦斯基伤口里血已经滴落在地上。们没有办法很好地避开炮弹爆炸,因为们还没找到掩蔽处,而危险早都过去。
为等候炮轰过去,们在个小小弹坑里躺下来。从自己军用水壶里倒点茶给卡钦斯基。们还抽根纸烟。“唔,卡钦斯基,”沮丧地说,
飞机。对付战壕里个饿着肚子、疲乏无力德国兵,会冲来五个身强力壮、生气勃勃敌军。德国这边有条军粮面包,那边却有五十听罐头肉。们不是被打败,因为作为战士,们更为优秀,更有经验。们根本是被压倒优势力量挤垮、逼退。
们连度过几个星期阴雨天。灰茫茫天空,灰沉沉烂泥,灰洞洞死亡。们走出去,那雨水马上就会把们外套和衣服浸得透湿,在前线时候,直都是湿漉漉。们身上从来没有干过。那些还穿着长筒靴人,就把沙袋裹在上面,使泥浆不致很快地流到里头去。步枪生锈,军服粘住,样样东西都在流动着,溶解着,大地是水淋淋、湿漉漉、油腻腻大块,上面是个个黄澄澄池塘,漂着缕缕螺旋形血水,那些死、受伤和幸存人,都慢慢地往那池塘里沉落下去。
,bao风雨抽打着们,密如雨点弹片,从灰蒙蒙、黄澄澄片混沌中落下来,撕扯着受伤者那尖厉、孩子似呼叫,到夜里,支离破碎生命在沉寂中发出艰难呻吟。们满手尘土,浑身黏泥,们眼睛像积着雨水池塘。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然后,那炎热如同海蜇般,又湿又闷,猛下跌进们坑穴,也就是在这种迟夏日子里,有天在送饭时候,卡钦斯基倒下。只有们两个人。把他伤口包扎好,看样子他胫骨被打碎。那下打到骨头,卡钦斯基绝望地哼哼着:“现在这个时候——正好是现在这个时候——”
安慰他。“谁知道这场灾难还要延续多久啊?你现在倒是得救——”
伤口开始很快地流着血。不可能把卡钦斯基个人留下来,让试着去找副担架。况且,也不知道附近什地方有医疗站。
卡钦斯基不是很重,所以就把他驮在背上,跟他起回到急救所去。
们休息两次。路上他痛得很厉害。们不大说话。已经把短上衣领子敞开,喘着粗气,流着大汗,还由于背时候用足劲,脸都肿胀起来。尽管如此,还是催促他继续往前走,因为这个地方很危险。
“们要不要再往前走,卡钦斯基?”
“定要,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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