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也点没有办法
要走出这个浅槽,可又滑回来。说:“你定要出去,这是你伙伴们,不是什胡说八道命令,”然后又说,“那跟有什关系,只有条命好送咧……”
都是这次休假造成后果,愤慨地为自己开脱罪责。可是没法使自己相信,变得十二分软弱无力,慢慢地抬起身子,把两条胳膊伸向前面,后边拖着躯体,就这样伏在弹坑边缘,半在里头,半在外面。
在那里听到阵响声,便又缩回来。可疑声响,尽管有炮火轰鸣,还是可以准确地辨别出来。仔细谛听,那响声在后面。那是们人在战壕里走动。这会儿听到压低嗓音。根据语调来判断,很可能是卡钦斯基在说话。
马上有股巨大暖流通过全身。这些嗓音,这几句轻声话语,这些在背后战壕里脚步声,猛下把从那差点让毁掉可怕孤独和死亡恐惧中拉回来。对来说,它们比生命还要重要,这些声音,它们比母爱,比害怕都更有意义,它们是到处都有最强大、最能抚慰人心东西:它们是伙伴们嗓音。
再也不是孤零零处在黑暗中个颤颤巍巍生存东西,属于他们,他们也属于,们分担着相同忧虑,分享着相同生活,们已经以种简单而又艰难方式紧密地连在起。可以把脸埋在它们里面,埋在这些嗓音,这些曾经拯救过、以后还会援助话语里面。
小心翼翼地溜出弹坑边缘,像蛇样蜿蜒前进。擦着地面向前爬行会儿,探测着方向,环顾四周,注意好炮火分布,以便能找到回去道路。随后试着跟别人取得联系。
仍然有点害怕,不过这是种理智恐惧,种特别提高警惕性。那天夜里刮着风,在阵阵炮火闪光中,黑影在这里那里晃动。你所看到,既太少又太多。常常凝神注视,然而往往什也看不见。因此就向前走相当长段路程,随后绕个大弯又转回去。没有跟别人取得联系。走近们战壕每米,都使更加充满信心,也使更加快速度。要是现在被打中,那就糟。
于是又有种新恐惧突然袭上心头。再也记不起那个方向来。静静地,蹲在个弹坑里,想弄清自己方位。这样事情发生过不止次,有人高高兴兴地跳进条战壕,结果发现他原来跳错。
过些时候,又仔细谛听。可是仍然摸不准确。迷宫似弹坑这会儿似乎显得那样错综复杂,竟使在激动之中再也说不出该走哪条路。也许正在和战壕并行地爬着,那就要永远地这样爬下去。因此便再次绕个很大弯,把方向改变。
这些该死照明弹!它们好像亮有个小时,人点也不能动弹,否则子弹就会在你周围嘘嘘地呼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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