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SaphanTaksin轻轨站走去Sathorn码头,感觉就像正在缓慢地倒回时间。他们在人群中穿行,经过那些摆满T恤、椰子、鱿鱼干、泰拳短裤和煎鹌鹑蛋摊位,把高楼大厦和广告屏幕甩到身后。通往码头混凝土台阶上,有位身穿褪色背心中年男子正不知疲倦地用木杵在个巨大石臼里捶打着青木瓜沙拉,肩头摇晃不止。
人到老年感觉,鲍勃曾经向她形容,就像在异国他乡最后天。你终于找到所有好地方,知道该去哪里坐地铁、喝咖啡、看展览、吃东西……可是你却必须离开。此时此刻,她多少体会到鲍勃心情。两个世界之间通道即将关闭,明天早她和平川就会乘飞机离开,就好像要交付个她还没有生活过未来。
他们还有半天时间,不多不少。思思早打来电话,邀请他们去她住所吃顿告别晚餐,苏昂无法拒绝。但这也意味着她得重新计划今天行程。平川从未真正游览过曼谷,她在几条游客经典路线之间犹豫不决,最后决定带他去湄南河边走走。
那多事情发生,湄南河却如往常,简直荒谬。各种各样船只在上下浮动码头之间穿梭,令人眼花缭乱。很快就来艘挂着橙旗船,这是班次最密集公共轮渡。浪花拍打着船舷,就像在摆弄件玩具。平川跟在她身后,动作轻巧地跨入船中。发动机咆哮着,螺旋桨喷出洗涤剂般白色泡沫。她看见坐在前面西方情侣喜不自禁地握住对方手,平川头发在风中飞舞,脸上同样漾满笑容——每次船刚开动时,风与浪、动与静、引擎震颤、河水气息……次又次共同营造出这样喜悦之情。
河岸上,城市像只野兽挣扎着离开。他们在船上,摆脱它利爪,驶入古旧时空。湄南河曾是曼谷真正中心,她告诉平川,但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人们直致力于建造座西式都城,于是无节制扩张建设完全绕过这区域,也令这条河流依然保有旧世界魅力。她指给他看右岸那些废墟,带着些许神往与惆怅——其实从未去过,也无可去之处,却又觉得处处可去。船不时与汹涌水流搏斗,水花飞溅在他们脸上,每次都令他们忍不住地微笑。
苏昂本来并无打算,但远远看见郑王庙时,她心血来潮地决定上岸看看。船夫吹出鸟叫般尖厉口哨,他们在8号ThaTien码头下船,很快又跳上另艘小型摆渡船,花3泰铢就到河对岸。郑王庙迎面而来。四座小佛塔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中间格外高大主塔,绚丽多彩中央塔尖庄严地指向苍穹,令天空焕然新。
她直认为郑王庙是曼谷最美丽寺庙,它最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装饰塔尖那些彩色陶瓷片、贝壳和玻璃。据说碎瓷片来自当年在英国沉船中打捞上来中国瓷器,后来被制成华丽花饰镶嵌在尖塔表面,满栏满壁,千重万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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